我曾梦到,在老家的院子里,一个近20米长的长亭上挂满了葡萄,细细的葡萄藤爬满了长亭顶层。在这葡萄藤下面,两只可爱的小梅花鹿一前一后,悠闲自在地跑来跑去。这是我第一次见鹿,竟然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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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地走向前,一只小鹿听见声响,扭过头看着我,似乎想说点什么。另一只小鹿跑出长亭,只剩一只小鹿,来回踱步,时常回头看看我,好像很喜欢我,也好像是在引导我去什么地方。
清晨嬉戏的鸟儿,叫声委婉,将我从睡梦中叫醒。好美的梦,好短暂的幸福。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回去过老家,那个生我的地方,我只记得无尽的等待和长长的落日,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我六岁以后就没再回去过,那里的一草一木、人情世故,只存在于父母的描述里,再没看过一次。
我曾想过,如果我再回去,奶奶门前的小土堆是不是还在,路旁的老黄牛是不是还在长喊一声“哞”,然后望向小牛犊走失的方向……我怕我会哭,所以不敢去看那里的每个地方,甚至只是单纯的呼吸都会把我再度带回到那寂寞的过去。
这个梦,或许是我多年的愿望吧!既然过去的时光无法改写,就在梦里帮我实现。
小时候,我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呐喊,我讨厌孤单的自己,我要得到家的温暖……我想要做个快乐的孩子,就像我看到的那些一样,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就像梦里的那两只小鹿一样,可以在生机勃勃的葡萄藤下,自由踱步,有朋友陪伴,有人欣赏。我甚至都嫉妒过路边的老黄牛,它那么丑,竟然还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赞赏和青睐。
这个梦陪伴我好多年,有时我会把自己想作梦里留下的那只小鹿,我会对梦里的自己说,很多美好的事情在变得美好之前,其实都是不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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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写字开始,我就爱上了写字,但那时的我不会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轻松写完一两千字的文章。那时,老师常常会把我叫到办公室训话,问我为什么又把偏旁部首写错,问我为什么把造句的词语用错,问我为什么没有用规定的签字笔书写……问我为什么总不使用书面语写作文,问我为什么每句话里都要加上“我”字……
老师,那时的我不懂,但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把汉字当作一个孤独的孩子,看到它们就想起落寞的自己,所以总会走神写错偏旁部首;因为您每次造的句子都很像在对我说话,所以我把它当真了,我用了回答的句子做了你布置的作业;因为家里四个兄弟姐妹,父母没有余钱,不够买这么多签字笔,没色的笔我把笔管留下了,换成了圆珠笔芯;因为我总是自说自话,在我的世界里从没出现过第二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所以我习惯在每个句子里都加上“我”字……
当我想通了,却感觉更加心酸,因为,老师,您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从我写日记开始,我就爱上了倾诉,但那时的我不会想到,我的文字会被好多人看到,被朋友欣赏。那时,我总在受伤后掀开日记本的一页又一页,在写完作业后,又偷偷写了好多好多话;那时,我喜欢把自己的心事写成一首一首的小诗,把自己想象成一朵风雨飘摇的花朵,一个人沉浸其中;那时,我从不挑笔记本的材质,好多页纸太薄,如今泛黄的纸已经看不清字迹……
当我重新回忆过去的那一幕幕,心里有些释然了,因为,我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小孩。
到现在我还是相信,梦里的葡萄藤和那两只小鹿,一定会变成现实。虽然前面的路很长,但我已经可以坚强的走下去,不在意自己是孤独还是不孤独,因为心里有爱的人,一定会遇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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