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组长瞪大眼睛说:“可是,你现在做得很好呀,如果你对工资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可以向总经理提,慢慢就会好的。”总经理一副长者的姿态:“你为公司做了很多事,老实,肯干,我们是需要你这样的职员的。”“我要回家了,去承担家庭的责任。”
“你还是要走吧!你在这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要走。”敏锐的报关员探询的眼光,却是几乎肯定的语气。报关员的这种敏锐几天后,就得到了证实。庆幸还是有这样一个女孩能知我心事,尽管我丝毫未吐半字。
短短两个多月的白领生涯几番荣耀几番心酸,我认识了一些人,也懂得了一些做人的道理。风风火火的东北姑娘告诉我,有缘相识一场,我的最大毛病就是太相信别人,女孩“猴子”后悔当初莽莽撞撞跟着老乡来陌生城市,却放弃了继续升学的机会。与猴头相比,她更趋娴静与多情。临走,我祝愿她与猴头会白头到老,也告诉他们我的去向。她没有阻拦我,也没有鼓励我去如此,只是拿来一大包康师傅米饼,说:“出外不能有饱餐,你就充充饥吧!到那边你找莫干山酒家客房部***,她是我老乡,会给你安顿的。出门在外,大家都靠个互相帮助……”握紧我的手,轻吟那首《祝你一路顺风》,泪抑而未流。“猴头”是反对的,“你一个女孩家,怎能不计后果,再想想吧!不走,在这里,至少有吃、有住、有朋友。”我最终未被他说动,他火了,“你要走,我不会给你开大门的,你别想出这个公司的门。”我是随同总经理的车出去的,猴头笔直地站在门口,总经理按例嘱咐他几句,拉开汽车玻璃,我向他挥手作别,他依旧冷冷的,没有任何言语,似乎没有我的存在,汽车出大门时,他行了一个很漂亮的礼……
一张开往杭州的火车票,一堆满满的行李,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子,孤身赶往检票口,“请帮我拿一下”一个陌生人帮了我忙,可是火车不等人,我的行李是累赘,他又把行李堆在我面前,顾自踏上了列车。我艰难地把行李挪到车厢口,却发现火车票不知失落何处?
央求列车员放我上车,仅凭那张剩下的旅途保险费凭证。一个年轻的乘警把我拉上了9号车厢,并帮我把行李送到了车上,给我找到一张空位,随后要我交十元,给了我三本杂志,我就再没见到他。
晚九点半,杭州站到了,下车的旅客都匆忙赶往各自的目的地,我权衡再三,上了一辆刚靠站的出租,其实有好几个司机,殷勤地引我上车,他们都不过而立之年,我挑的那辆车,司机大约四、五十岁,我出于本能的考虑到自身安全,当时却没有人教我怎么做。我问:“莫干山酒家在哪儿?”司机茫然,好久说:“我没听说过,你要找人吗?”然后,把我带到市区一家知名酒家,询问“客房部***有吗?”这个连我都不知是谁的安徽老乡终于是没有的,我彻底的人地两疏。
热心的司机把我拉到了长途汽车站,正是凌晨两、三点,那里车多,人也多,一下车听到的“稀饭吃伐?稀饭吃伐?”让人疑似身在上海,仔细听来,却又不是。司机给我指了余杭汽车站,离开了。
早五点多,我坐上了开往老余杭的头班巴士,打定主意,先找住处,再耐心找一份工作,当时我随身携带的是台资两个月的工资“巨款”,有八百多,倒也没有真愁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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