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一点，就算结局还是一样，至少也能死心了
前段时间，我跟李小姐聊天，才知道她还是单身，我沉默了，想换一个话题，但是我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打算这么一直不死不活的到什么时候？”。
我知道这句话本不该我说，因为他们的故事我可能比他们自己还要清楚，最后我还是说了。
她愣了愣，轻声说：“都过去了。”，说完自己倒是笑了起来，我看着她这模样，突然可惜的有点鼻酸。
不是都过去了，是来不及了。
李小姐是上初中的时候认识的顾先生，俩人是同桌，就像所有校园青春故事一样，一开始李小姐很不待见顾先生，一个男生怎么会有那么贫，那么闹，作业不做，课文不背，作为小组长的李小姐每天早早的就把作业收了，并且坚决不给顾先生抄，没办法顾先生只有去找在其他组的兄弟借作业来抄。
时间一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只要顾先生去抄作业，就会被调侃妻管严，而顾先生总是毫不在意的笑着说：“怎么着，快把作业交出来。”，李小姐可不乐意了，顾先生倒是每天该怎么抄还是怎么抄，上课睡觉，下课打篮球，整天乐呵呵的。
李小姐气坏了，明明是看不顺眼的人，却偏偏被扯上了这样暧昧的关系，而且有时候早上到教室刚收了作业，就会听见同学说，顾先生真可怜，明明有自己的小组，还是组长的同桌，偏偏每天都要去别的组抄作业。
李小姐一口气堵在胸口，觉得不可理喻，这有什么好可怜的，抄作业还有理了。
为了平息流言，只好松口让顾先生抄作业，这可把顾先生乐坏了，牛奶，饮料，小零食，一天两顿的往李小姐课桌上送，李小姐推也推不掉，别扭归别扭还是照单全收了。
日子久了，俩人又是同桌，毕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加上顾先生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常常前一节课才惹了李小姐生气，下一节课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找话题跟李小姐聊天。
我还记得那次是冬天，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因为顾先生的位置在李小姐身后，太阳从背面照过来，影子映在地上，李小姐比划了一下指着自己的影子跟我说：“穿那么多，像个怪兽一样。”
顾先生理了理不长的头发，笑着往前一凑：“那我就是奥特曼。”说完还拍了一下李小姐的头。
当时我都惊呆了，顾先生这是又在哪里看了这种幼稚的梗，虽然惊讶，但后来一想竟也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顾先生的脑回路着实是异于常人的。
有一次，顾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激将法，激着李小姐在他的书上写了名字，结果有一次物理老师收班级教科书查笔记，毫无意外的，物理书发下来的时候，李小姐桌上放了两本一模一样的物理书。
还有顾先生躲在厕所里抽了烟，嘴里含了一口，回到教室凑到李小姐面前猛地吐出，呛得李小姐整个往后仰。
我在旁边看的无语，心想：这口烟，绝对是蓄谋已久。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李小姐出黑板报，顾先生会帮忙画个小人。
李小姐凑热闹，站在教室窗子边的凳子上往外面扔纸飞机，顾先生会假装从后面推一下又立马扶住被吓到的李小姐，还厚脸皮地说：“你别怕，我扶着呢。”，然后就被气急败坏的李小姐追着满教室打。
寒假结束，到校报到的那天，我跟李小姐坐在教学楼楼梯上晒太阳，顾先生打了个电话给李小姐，不尴不尬的问了李小姐报到的时间和班会的时间，尽管我和李小姐都觉得是多此一举，毕竟班群里早就发了明确的通知。
我其实早就觉得两人是互相喜欢，就是大概是喜欢而不自知的那种情况，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两人之间的这些细枝末节，我看了那么久，早该明白是什么情况。
但是，在李小姐意识到她自己可能喜欢顾先生，是在听说顾先生有了女朋友之后，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是我，毕竟我跟李小姐的关系，那是铁的没话说的。
我还记得，自从顾先生有了女朋友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李小姐的脾气变得无比暴躁，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过好在顾先生不久又恢复了单身。
顾先生谈恋爱的时间短的就好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
不过也是因为顾先生这场短暂的恋爱，让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李小姐也向我表明了心迹，她喜欢顾先生。
临近体育中考，有一天傍晚八百米集合之前，我和李小姐两人走着要去集合，看到顾先生一个人走在前面，福至心灵般的，我推了李小姐一把，李小姐便快了几步走到了顾先生旁边，然后我在后面听着两人没头没脑的聊了几句。
李小姐轻声说：“快要毕业了。”
顾先生笑了笑：“是啊。”
李小姐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以后要对家里的人好啊。”
我觉得李小姐的脑回路大概是被顾先生传染了。
沉默半晌，顾先生说：“全家人里，我奶奶只认得出我。”
李小姐笑着说：“那你以后就更要对她好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李小姐深吸了口气，状似轻松地说道：“那我走了，快要到我了。”
“嗯”
李小姐向跑道的方向走去。
毫无逻辑，毫无起因，对话就那么凭空出现了，后来我还数落李小姐：“你们那是什么奇葩对话。”
接下来的日子，快的让人发慌，中考完后大家在教室里填志愿，李小姐沉默的填完交给老师，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离得那么近。
后来我问李小姐，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努力一次，李小姐说：“我问过他要报哪所学校，他说没想好，怎么可能没想好，十点就要交表，我是九点问的他。”
现在想来，这大概就是拒绝吧。
高中第二年的时候，李小姐喝多了，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酒壮怂人胆，李小姐打了顾先生的电话，一接通，酒醒了大半，借着仅剩的醉意，深吸一口气还是没能说出，我喜欢你，只匆匆道了原因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不喜欢我，其实挂电话的时候，周围的朋友都大喊，她喜欢你，他那边那么安静，肯定是能听到的。”
但他什么都没说。
大学的时候，李小姐删光了空间里的所有东西，朋友圈也一条不发，我很惊讶，问过她为什么，她说没意思。
再次见到李小姐是前几天，我试图劝她：“既然放不下，那就光明正大明明白白的追一次，不是说勇敢一点，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
沉默了很久，李小姐笑着说：“在我这里这句话应该是，勇敢一点，就算结局还是一样，至少也能死心了，毕竟仔细算下来，我们已经五六年年没联系了，这样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当初畏首畏尾害怕说清楚有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可即便不说清楚现在我们依然不是朋友，至少不是我所理解的朋友，要是早知道结局是这样的，那我宁愿当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被拒绝，也好过一个人抱着那一点点的幻想，自己哄自己，还哄了这么些年。”
我看着手里的奶茶突然想起，在李小姐意识到自己喜欢顾先生之后，有一次大晚上的，李小姐打了个电话给我，抱怨手机没电的不是时候，但是语气当中的兴奋和开心是藏都藏不住的，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顾先生打电话给李小姐，两人聊到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半晌，李小姐又说：“现在想来，其实当初从好多事情都能看出，他是在拒绝我，只是不够明显，又太过温柔。”
是啊，填志愿时候的“没想好”，接电话时候的沉默，还有这么多年的毫无联系，都能看出顾先生的态度。
后来我想，大概是在那天傍晚的时候，顾先生就已经做了告别，可当时的李小姐大概没有意识到。
又或者是，其实李小姐后来已经意识到了，只是不相信那么不清不楚的几句话，就否认了整整三年的点点滴滴。
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点滴的温暖和开心都能被放的无限大，直接且明了的拒绝虽然残忍，也总比这么不承认，不否定的沉默来的温柔。
现在想来，顾先生应该是喜欢过李小姐的，哪怕只有一点点，至少在那段时间里，应该是有过那么一段短短的日子的，只是现在就没有了，毕竟前几天我刚刚看到顾先生在朋友圈发的他和女朋友的照片，这么些年也就只发了这一张照片，想来是特别喜欢的。
而李小姐，也没理由再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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