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四

第二年八月间，他们便生下一千金。伊的姐姐一直在兰州开发廊，原先伊也是跟姐姐理发，自然而然又干起老本行一一开起发廊。

那是九十年代的事了。那时西北还老穷的，许多年轻女子，因为找不到工作，便一味地往发廊，按摩店钻！伊那小小理发廓，女徒弟就有五六个！漂亮的姑娘一多，生意自然就好！那些有钱主，就像猫嗅到鱼腥味一样夜半三更钻到发廊来，明面上理发一一其实还不是找野味……。

开始时伊一本正经婉言说：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没有那一档子事。但那些风流客，软磨硬泡，岂是伊能塘塞过去……。一而再，再而三得纠缠着伊，从生到熟，从熟到随便，最终上了那贼船，做起下行生意。据说那开苞雏儿得一千元，伊可得八百元……。

老四除了买菜烧饭外，也无其他事，终日被那一帮十七八岁姑娘们围着大哥长，大哥短的。好不痛快，好不惬意……

老四还算是有定力的人，没陷入温柔乡中；其实也不可能，他身旁的伊岂是省油的灯！这样过了三四年担惊受怕的日子，伊兴许腻味了，兴许怕了。因为公安也不是吃干饭，时不时光顾他们的店，名为理发，实则摸底，伊便草草地收了场……。

伊的第二孩子也诞生了，是个男孩。回到家中，日子倒清闲的很，除了终日搓麻将，打牌外，也无别的事可做，这样清闲地过了两年，便觉得闷的慌，便动了再去西北的心思，除此也无其他门路。伊的大姐一值留在兰州开发廊，自从她的第一任丈夫英年早逝后，她靠发廓维系膝下两个幼子的生活，由于她为人方圆和气，生意还是蛮兴隆的。凡温州籍在兰州商人哪个不来捧她场，当然兰州人对这个温州妹子也欢喜的很。此时她姐己嫁第二任丈夫，名叫松国的，是一位永嘉籍的同乡在西北拼搏多年，积攒人脉，在定西混得风生水起，一一伊便想搭上这航船向大洋彼岸驶去！便从亲戚朋友处凑足了盘缠，资本，带上所有的首饰去西北去。西北是伊姊妹们的旧巢，尤其是伊姐姐金花经营了十几年了，此番前去，不同往日，伊的姐姐早已改头换面，做起体面的生意。其实早在她大姐夫去世前，她大姐的第二任丈夫松国己在西北商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整个定西教育界如同他的后花园，随进随出，凡定西地区中小学，高中校服全有他一人供应，着实赚了不少。那松国虽是下里巴人，但他那厚脸皮着实管用，在定西教育界真是如鱼得水，即然小妹来，当得分一杯羹！于是伊便过起逍遥的小资生活，终日除了搓麻将，便是这这那那的饭局。开始还掂记家中一双儿女，还是殷殷其盼的丈夫；隔三差五，来一通电话，说得都是欢喜的事，什么今日又订了一单，明日又跟某某校长把酒言欢。言下之意，是乎局面己被她渐渐打开。家中的老四，甚是欢喜，生活仿佛大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