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七

伊从西北回来，只回娘家，迟迟不归家！这下老四六神无主，原先征兆应验了，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老四恳请三姐妹出馬，隔江过水去永嘉岩坦请伊回家。

出门前，三姐妹商量着应备什么样的礼物，才符合身份，既然他们是山边人，山货自然不缺，最适合当然是海鲜干货，三姐妹合伙买了大对虾，尢鱼干，黄鱼干，圆眼，荔枝等干货。

那是个秋日的早晨，老四的二姐，三姐伙同小妹五点就出门了，先乘八路公交，后转四路公交到望江路安澜码头，乘渡轮到瓯北码头，转乘瓯北到岩坦的中巴车，一路颠簸开了三小时，才到岩坦镇，时间己近十一点，三姐妹觉得饥肠辘辘，便在面店吃一碗面垫肚，然后便从岩坦镇步行到她（潘小霞）的家。还得步行一小时，三姐妹到她时，己过了正午，从路人那里打听到她家，这是一座石头垒彻的二层石木小屋，小院荒草萋萋，一条黄瘦的母狗，身旁围着五只黑黄相间的小狗，见生人进院子，霍然站起，警惕地狂吠，从里屋步出头发斑白的老太太，见三姐妹提着礼物上门，便笑道：真是远客，三位心如姑姑辛苦了，进屋罢！

”心如奶奶你老身体好吗？”五十出头头发略白的二姐率先问候老太太；富态的三姐，敏捷的小妹各自送上礼物向老太太点头问好！

”好着呢！三位姑姑！”老太太礼貌的以孙女之口吻道。”你们来就来呗，干么带礼物呢！”

”没什么，一一就一点干货，实在不好意思哟。”小妹客气道。

三姐左顾右盼后，轻声问：心如奶，小霞呢？”

”嗯，她吗？不知跑那里玩去了！”老太太不耐烦道。

”心如奶，你能不能把她找来，我们三姐妹想请她回去，心如心博想她了！”小妹含笑恳请道。

”她跑那儿去了，我怎么找得到呢？一一腿长在她身上。”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嚷道。

三姐妹己略见端倪，一时陷入冷场，老太太也不问他们中午吃过没有，连这最基本的客套也没有，更别提做点心烧饭了。三姐妹觉得很没面子，傻呆呆的熬了一个多小时，幸亏他们在岩坦镇吃过点心，要不真的饿死了。她们只好悻悻地离开这破旧的石屋……。

不说辛苦，单就只见其门，不见其人，就十分的懊恼。正当三姐妹垂头丧气打道回府时，未曾想到在村口碰上伊……三姐妹喜出望外，赶紧拉着伊，劝她看在三姐妹隔江过水的份上，于她们一道回家，伊除了一脸羞愧，就是愕然，她怎么也想不到，三位姐妹会大老远的跑来，她能说什么呢？她惶惶不安，她迟凝不决，……不曾想老太太急匆匆赶来，拉起女儿的手说：”走……走什么走？好马不吃回头草；那没用的东西，一一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这下三姐妹脸上挂不住了，气氛一时阴沉下来，言语上剑拔弩张……！

二姐甚是惊怒，怼着老太太便叫：心如她奶，一一那有你这样说话的！”

“我怎么啦一一难听的话，还未出口呢！”老太太不屑一顾地吐沫道。

”嗯！还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呀？”三姐气愤不过追问道。

”不说了，妈！一一羞死人啦！”

”羞什么羞！老娘不怕丑。如今离婚的人多了去了！”

”老东西！小妹气不过，吐沫横飞地用食指向老太太道：”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俗话说宁拆三座庙，不拆一段缘！”

”我今天就拆定了，一一你拿我怎样呢？”那满脸麻子褶皱的老太太见小妹骂她为老东西，便怒从心底起，恶从胆边生，一恶到底，开始时，二姐，三姐正拉着伊一起走，顷刻间老太太加入便变成撕扯，三五分后，变成扭推，众乡邻围上，三姐妹只好落荒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