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一

老四五点半下班，外面己经摸黑，他急急忙忙骑上自行车往家赶，路上除了偶尔有公共汽车经过外，己很少有其他车辆经过，更别提行人。在这寒冷灰暗的冬日黄昏，人们多半己龟缩在被窝里看电视了……。

老四到家己是六点了，家里漆黑一片，他赶紧开灯，上了二楼，转入厨房，他瞥了一眼灶面，灰濛濛一片，他才知道做饭己是上个星期的事。那是儿子从学校回家，今日刚好一个星期。又是星期六，儿子肯定己经回来。他用手指摸了摸黑色的花岗岩灶面，粘粘糊糊的……！他顾不那么多，赶紧舀米下锅，一一半升米，一指深的水。今日儿子在家，他欢喜吃硬气些的饭粒，便少放许些水，从厨房出来，到了三楼卧室门边，他轻轻推开半掩的门，儿子果然依靠床头玩手机……。

听到咯吱声，他儿子抬起那瘦小的尖脸看了一眼老爸那疲惫皱巴巴的脸一笑，叫了一句：爸一一你回来啦！

”嗯”！他咪嘴微微一笑应了一声。这隔了一星期，唯一一声亲热呼唤，使他瞬间疲劳消除一半。儿子又低下头颈玩他的手机，他赶紧下楼，菜场不远，也就二三十步远，他三步并作二步，不一会儿就到了，许多人都己收滩。一一在这灰暗的黄昏，谁家不是早早吃了晚饭，窝在被窝里看电视呢？一一唯独他晚饭还未着落呢……。菜滩上还乘下几块小的可怜圩头，干巴巴有些发涩。他皱着眉头笑问阿凤：这剩下几个圩头能便宜一些吗？

“好！我们是熟滋滋的隔壁邻居了，还说什么呢？本来二块五一一现在一块八给你，好吗！”

嘿！老四咧嘴一笑说：谁都知道阿凤你嘴甜。

这不是嘴甜不嘴甜的事。这是明摆着的事一一不信你问阿明！胖乎乎的阿凤一边利索起地将圩头装入红色尼龙袋，放在电子秤上称，一边说：四块二一一四块算了。

边上肉滩上矮脚子阿明点点头说：这回老娘客没打妄言！阿明笑嘻嘻地一指砧板上一条瘦瘦的排骨说：把它也带上吧，刚好做圩头汤，我也便宜点给你，二十五一斤现在算十八元给你。

老四盛情难却似的瞅了一眼砧板上的排骨，吱唔一句：好像没多少肉呀？

矮脚鬼嬉嬉一笑说：瘦是瘦些，一一可香着呢！他乘老四在犹豫间，顾自将排骨放在秤上，对老四一笑说：一斤二两，本来十八现在就算十五元，如何？

老四还能说什么一笑说：切了吧！矮脚鬼三下两下便将排骨挆成小块，放在白尼龙袋里。老四付了双方的钱，提上圩头，排骨！走了几步，转身向阿凤走去，冲她一笑，要了一根大蒜，匆匆回家。饭己经熟了。老四赶紧将圩头排骨下锅用清水煮了一下，沸腾后掠起，再将圩头，排骨分开，切了几片生椒，将锅重刷洗干净后，在油中爆炒，排骨略见微黄后，撒盐，味精。拌均匀后，再浇上陈醋，老酒，快炒了两三分钟，香气扑鼻后，才放下圩头，撒盐，味精，猛炒几下，又下酒，拌了三两分后，加水盖上锅盖，慢火煮开，太约十几分钟后出锅，一大锅香喷喷，热腾腾的圩头排骨汤便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