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手势

刚把已经出的单子上的食物端上桌，小白站在出菜口，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每次忙得焦头烂额时，小白不忘在镜子前照一下，那怕对着镜子用手指绺一下额头上的头发，出菜口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面小方镜，镜子是女人的伙伴，它放在什么地方，女人都不会冷落它的。

小河南急火火地过来，嘴巴里念叨着，今天人真得集中，都赶在一起，她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对小白说，把我忙得都出汗了，她把刚在照镜子前时，触摸过脸颊的食指伸向小白，那只纤细的手指上面湿晶晶，小白说，可不是呢，跑了个不停，七号桌的客人要辣子，十二桌的要花椒。那会儿我装着没听见，小河南低声会应着，那边的问我要水，桌子上不是有啊，不长眼，几次从他面前走过我都没理。

说句老实话，也顾不上啊，小白感概地说l，今天就对不住几位客人了，那十二号桌的还是个熟客，待我忙过来回头想起他要花椒时，再一看，十二号桌已经换了新客人了，人家吃完饭走了，小河南说，没办法，客人这么集中两人根本忙不过来，老王明知这样不行，他明知道就是不给加个人。

加人是别想了，老王个铁公鸡，钱别在肋子上呢，小白说，我预感今天老王要来，一连几天都没来吃饭了，小河南说，我也有预感，老王一周至少要来二回，那边顾客举着杯子在招手，小河南走了辻去。

客人来得急，走得也快，这时餐厅里只剩下两三个人了，小白把桌面上也收拾干净了，又走到出票口，在镜子面前照照，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小河南也走过来，现在可以消停点，两女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小白的话匣子打开，说话不带标点符号，的不得地一气呵成，小河南连叉话的时候都找不到，她对着小方镜一边照着，一边听着，这会儿不见进一个客人.餐厅里回荡着小白的声音。

出票口成了小白的独角戏，她从家里说到街上，从超市说到公园，从老公说到股票，从店里说到国外，小河南终于叉了一句，你今天说得这么溜的，是不是在家里没人听，小白说，是的啊，老公上班，儿子上学，回家半夜，出门他们还唾着，跟谁说啊.每天在店里正好有这么个喧泄的地方，而且正好咱俩投缘，我说你听正好配戏，她上前想亲热地搂搂小河南的肩膀，小河南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说，我的姐啊，咱这还在上班啊。

门口的铃铛声响了，小河南忙向门口的方向走去，老玉己经推门进来，社长您来了，小河南招呼道，老王微笑着点头，老王径直往里走，老王每次都坐在靠里的座位上，经过出票口，小白也满脸热情地迎上前，社长您好，老王照样点头微笑，小白倒了杯茶，放在社长面前，转过身，那边的小河南也看向这个方向，两人几乎同时在胸前伸出伸出食指和中指，作了个V字型的手势，两人会意地笑了，小白走近，低声说，念叨，说谁谁就来，邪门也不邪，小河南白了一眼，向老王端着的地方走去。还未走到，老王笑着问，刚才看到你们的手势是个什么意思，小河南一下子有点囧了，她没想到被老王给看见了，刚他明明低着头看手机，心说，老王真鬼，女人之间一点事，你个老男人问什么呢，但还得回复他，小河南故作镇定地说，哦，刚才这个，小河南伸出个V字手势，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相互理解的手势。老王瞬间没了笑容，让厨房给我做个炒饭，小河南答应着好，转身心想，翻脸比翻书还快，老王肯定在想她俩的手势与他有关，自己给老王的说法，老王不信，小心眼子，小河南心里狠狠地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