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9月28日
青岛 葡萄酒厂
水清沟之战
其实你说9月10号也成,因为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我只记得这场战争突如其来,让人猝不及防。
那天晚上已经下了晚自习,我们都聚在寝室,胡吹海侃。当时已经是夜里9点50左右了,忽然寝室的电话响起。因为很少会有人打电话给我,所以我习惯性的不接电话,我们老大靠电话最近,顺手抄起电话。我们没有在意,却谁知道这电话就是对方下的战书。
老大放下电话,转身面向我们:
“兄弟们,我有事出去一趟!”
我们当时都没有在意,因为他有事出去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他随后说的一句让我们费解:
“半小时后我要是回不来,你们就出去找找树丛啦、冬青林啦、草地啦等等把我送医院去!”
我当时正和人聊的热火朝天,根本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还继续和人聊着,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离开寝室。
而发觉事情不对的是顾顾,他神色虽然露出玩世不恭,但是看出来有些紧张,他拉了我一下,说:“赶紧出去看看!”
我不清楚什么事情,追问顾顾发生了什么,顾顾说:“老大可能和人打仗去了!”
我茫然的跟了出去,看着前面老大的背影,老大其实个头不大,但是特别敦实,也显的精神,不可否认他的年纪确实比我们大,但是更不能否认的是他的领袖风采。他在前面走着,有些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感觉,我们紧随其后,生怕出什么事情。
这时的老大,已经在门口和门卫吵了起来。门卫其实是原来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成绩优秀,被选为执星官之类的学生官员,他倒是为人比较叫真,向我们老大解释:
“10点以后学校不开门!”
老大有些暴怒,“快把门打开,我伙计都快被人打死了,出了人命你赔不起!”
执星官有些无奈,但是还是打开了门,并再次强调:“你们所做的一切和学校无关!”
我们刚要跟上去,却看见负伤的两位战友踉跄着从门外回来了,他们身上有血渍,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子效捂着头,还有鲜血正渗出来,兆涛头上也有伤疤,但是看上去不是很严重,他正架着子效,满面怒容的走回来,手里还拿着洗澡用品,看来是洗完澡回来的路上被打的埋伏。
顾顾走上去架住子效,我忙问什么情况,兆涛狠狠的骂了一句,就什么也不说了。
我们只能先把子效架回去,但是他血流如注,始终未见止血。我们也没有什么金疮药,唯独我有两包感冒冲剂,但是看来治不了这个。
“不行上医院吧!”顾顾建议。
只能如此,我们架上子效,向水清沟方向走去,因为下面有一家骨伤医院。
沿途没见到什么倒在血泊中的人,或许他们转移了战场,我们走到下面不远的医院,但是看门的大爷告诉我们,这家医院不挂夜号,并告知就在不远的下面,还有一家大医院,可以去那里。
我们活动的范围最远就是水清沟,再往李沧那边就没去过,所以不是特别的熟悉,只能架起子效继续往下走(青岛方向混乱,没有正南正北)。走了许久,可能是带着俩伤员的缘故吧,感觉特别远,终于到达了医院所在。
大夫看来很紧张,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把子效推进手术室,进行伤口缝合。据子效回忆,当时头倒是不疼,就是那些好容易长出来的长头发被剪掉,心疼不已。
我们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候着,直到子效被推出来。大夫说没什么太大要紧,缝了几针,不用住院。
顾顾也已经受到了老大的电话,电话中问我们在什么地方,哪家医院。
我们再次架着子效出院,这时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老大。
他穿着很随便,没有看出哪里受伤的痕迹,看神情很轻松,问我们情况如何了。
其实我们关心的是他如何了。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默默的走着,让我打车送子效和兆涛先回去。
回到寝室,我安顿好了子效和兆涛,等侯老大的归来。
12点左右,寝室熄灯了,我们躺在床上继续聊着。
“子效,他们为什么打你啊?”老大忽然发问。
子效有些漠然,半天崩出一句话:“他们不讲道理,地痞流氓么!”
老大沉默了一下:“听说你上去就拉人手去了?”
子效无语了,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了一句话:“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战争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大家可能一头雾水,不如我来解释一下。
我们老大在英语系,英语系有一个女孩叫小翠的,这个女孩长的不错,很柔弱的感觉,东北人,刚开始的时候据说是被人引向迪厅之类的地方,结识了在那里看场子的一个地痞,也是东北人,两人又是老乡,所以刚来青岛的小翠自然想找一个靠山之类的能帮她的男人。但是后来我们老大看上了小翠,也很喜欢她,想成为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那边看场子的小哥就不乐意了,带了4个人过来准备揍他一顿。四个人在我们学校门口打完电话等着,还有小翠也在,看来是那几个人把她安排在那里的,以便一旦老大出现,4人马上冲出去暴打。
但是很不幸,首先出来的是子效和兆涛,俩人刚洗澡回来,子效本人比较好色或者别的什么,因为他本人也是英语系的,和小翠也算熟识,于是上去就拉住小翠的手。在旁边等候的4个人立刻冲了出来,把子效一顿暴打,兆涛想上前阻止,也被据说是手枪之类的东西猛砸了一下脑门。这时候不知道外面的行人谁报了警,110马上就过来巡逻。那几个人见状,立刻把手里的家伙扔到旁边草丛。这时候,老大出来了,拉住两边的人群,兆涛看来还想上前继续打,被老大强行拉住,呵斥他带着子效离开。
然后就是老大与那些地痞的谈判。
老大已经抱着死的决心了,站到那几个人的中间,让那带头的地痞出来。
那地痞很是霸气,上来指责老大:
“你知道她是我的老婆么?”
老大很坦然:“有结婚证么?”
对方傻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说了几个字:“她是我女朋友!”
“既然没有结婚,咱们是不是可以公平竞争一下?”老大很坦然。
对方本来以为老大可能被吓的不行,但是看来老大这么坦然,很有些措手不及。稍微的寂静过后,那人说了:
“哥哥,一看就知道,你比我大,我佩服你,我来其实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是来找你讲道理的!”
“讲道理?讲道理带他们来干什么?”
“哦,你们先往后站站!”那人命令他们往后退。
“那么哥,现在咱们可以谈了!”
“兄弟,这样,咱们既然都喜欢她,是不是可以公平竞争,最后让她来选择到底选谁。”老大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掷地有声的回答。
对方无语了,看来灰溜溜的准备离开,很是尴尬。老大已经从劣势转换为优势,这时候的老大追问了一句:“我其实今天被动挨打,也没有办法,所以我今天来决定,今天来就是被你们打的,既然如此打我就是了,顶多打我半死。但是来了看出来兄弟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只是想问一句,今天来是来打我的,为什么把我伙计打一顿?”
那人马上来了精神:“哥,如果你媳妇在街上被一个陌生人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你怎么反应?”
老大终于沉默了,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知道子效的脾气秉性,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事,子效干的出来。
“知道了兄弟,确实该打!”
那地痞笑了笑:“那哥,我先回去了!”
老大走向小翠,问:“你今天怎么着?”
小翠沉思一下:“我先跟他回去劝劝他!”
然后老大就是电话问顾顾,找到我们的下落。
等于是子效帮老大挡了刀子,但是也是子效本人做的不对。老大但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于是第二天买了一只鸽子,炖了一锅汤,作为恢复伤口的药。哪知道子效觉得汤不好喝,只把鸽子吃了。
事情虽然过去了许多年,老大和小翠其实处了没多少时间也就散了,事情渐渐的也就淡忘了,但是现在回忆起来也是不错的经历,也就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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