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梦醒处,已经是六点多的白天,好似鹧鸪得鸟再叫着“咕咕咕咕”,还有些细碎的叽叽喳喳的麻雀之音,家里是电冰箱运转的声音。昨晚十点多停水,有人拿着喇叭在院子里通知,我停下播放的音乐静听,觉得有点像收头发辫子的声音。
你可曾听过这种吆喝声?推着自行车长长的喊一声:“收头发辫子嘞!”那说的人一般都是外地口音。小时候的乡下,有好多,现在城里的一些小区也会有。我不知道收的头发用来做什么,也许是假发,也许有他用。
小的时候,我的女同学们,有的就卖掉了长长的头发辫子,很长的头发可以卖一两百,中等长度也能卖七八十,但是得让那人给你从头发根部剃,才卖的多。我阿姨也曾因为不长的头发卖了50多而欣喜不已。
被那人从根部剃的头都很丑,像个男孩子。我从来没有卖过头发,不是我不想拥有对小时候来说价值不菲的收入,而且我妈不让我卖头发。妈妈说,穷头陌路了才要卖头发。你看过外国小说《悲惨世界》么?那个母亲为了寄钱给寄养在别人家的孩子,走投无路卖掉了自己的头发,牙齿。身体的一部分卖掉,比如那时候一些人卖血,都是生活无奈。我妈妈大概觉得没走到卑微的那一步,所以她不想让我卖头发是因为这份尊严。
我们家没穷到那个地步,我卖头发的同学家也没穷成那样,只是观念不一致。
我家卖过积攒的废旧物品,一些纸箱子,酒瓶子啥的。小时候的我其实天天想着赚钱的那种人,读书读酒了,反而懈怠了,觉得小富即安,够用有点儿结余即可。在学校时大家都出去工作,赚零花钱,我也不想去,不想浪费学习时间。
这让我想起大一时加的学习部,副社长口齿不清的以学长的身份教导我们小辈,在学校期间打工不值得。哈哈,不知道值不值得,一不小心记住了他的口齿不清以及把手划来划去的肢体语言,黑色的呢子大衣,但是名字也不记得,后来也没怎么在学校见过。
学习部就是坑,刮大风去扶倒下的自行车,大清早跑步十几圈(我只跑了一圈)。招不到人,随便进的学生部,这俩部长没让我们轻松过。
不过当时也没有联系方式,记的号码早就扔掉了,有时候想那些学长学姐如今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包括一位同系学姐,新生入学第一天带我的那位,后来选课我还去找她,她不在,她们同宿舍的好心的帮我们一宿舍解决了选课问题。
风风火火又平淡低调的大一大二,发了一堆书,提不动,在路上为了有人能帮助,刻意把吃力的程度放大。真的有好心学长帮忙,可以啊,只是送到宿舍楼下,估计要是美女,都能帮搬到六楼了,看吧,谁叫你不打扮?
学校里面有个皮具工作室,就是做手工皮包,钥匙包啥的,价格还不菲,有次在门口贴出来招聘学徒,我还心动过,终究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没去。最喜欢的选修课是电影鉴赏,老师很松,一学期交一篇观后感就行了,其余都是放电影,我只记得《阳光灿烂的日子》这一部名字了。
小时候,去往外婆家需要过个山头,记不得多少岁,一直让父母背。小一点的时候,还会给爸妈分配好,这一段路妈妈背,背累了下一段路爸爸背。爸爸常说背到你嫁人。
那时候觉得走一会就累了,我小时候经常不愿走路,可能体质弱,也可能是懒惰。经常没力气也是真的,一个礼拜要去一次村里的赤脚医生那里,动不动生病,年幼时就病过好几场。有一个是自己憋尿导致的尿路感染,那时候不敢在学校上厕所,就一直憋着到中午回家,经常憋不住在路上就尿裤子上,回家被妈妈打骂,几乎每个上学日都要换裤子,这样持续了一两年,直到三年级才敢在女生厕所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去上一下。渐渐的有人了也敢上了,于是就停止了尿裤子的生涯。
小时候的内向程度由此可见,每天在学校说不了几句话,厕所都不敢上躲在角落的奇葩。二年级时因为快邻近期末,对学习感兴趣起来,成绩进步,竟然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张三好学生奖状。这是让我意外的,以前只是与奖状无缘的中上游学生,对学业也没多在乎,天天想着吃和玩。
老师宣布我的名字时,泪忽然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品尝成功的喜悦,在当时也惊讶于那情不自禁的泪水。
小时候没那么干净,对外表更加不在乎,手上每到冬天就长了一层污垢,像壳那样,也不去细细清洗,自己都嫌弃了,还不搓搓,依旧玩泥巴。
那时候虽体弱,但精力似乎比现在多,眼睛也没近视,晴朗的天空还能看到天上飞机的红色五角星,脑子记东西也特别快。
为了玩糊弄作业的每一回,二年级时接受同桌的贿赂,教他作业,他给我一根自动铅笔芯有时候考试给他看会有一个本子。后来初三又分到一个班,一整年却一句话都没说过。高中也在一个学校形同陌路,那些年的“贿赂之情”烟消云散。
梦醒处,还停留在父母背我的情景,这个时候才知晓感恩,知晓这份养育之情的厚重。闹钟终于响了,我也写完了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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