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4日 星期天 晴
广州,巨热,绝不止38度。
我,巨躁,因为居住环境。
这栋楼,五层,步梯,一梯分两半。左边房东是某部退休的六旬大叔,伴随改革开放的春风,由北方到南方,遍尝好政策的红利,“仓廪实而知礼节”。其租户相对稳定,素质也还好,我们学校的老师就占了几个。楼梯右边系二手房东,河南大妈,身形高大,眼睛贼大,嗓门粗大。她的房型好,采光好,但租金贵,空房期多,隔三差五就有人搬进搬出。
这一两个月她的租客主要是:一楼一老头,收废品的,林林总总的再生资源在一楼楼梯间虎踞龙盘;二楼一五旬老太,总是看见她抱着小孙女,趿拉着拖鞋,长发乌黑油亮,总有一些不服皮筋管的,落到肩头无聊地打发时间;五楼一中年悍男,一等烟民,看顺梯而上的过滤嘴烟蒂便知。昨日竟是唬了我一跳,悍男居然坐在脏污逼仄的楼梯中间刷手机,听不懂的方言语调好凶,应该是在跟谁发语音;四楼一学生,暑假可能随全家回老家了。他们旁边住着一瘦高白净青年男,今天中午我才知道是他养了一条白色嫩狗。
嫩也有“小”的意思,但此处我绝不会用白色小狗来形容。因为它并不可爱!因为它昨天早上在四楼公共区域制造了不可回收的有害的“湿垃圾”!且它的主人熟视无睹!两个房东并没有一天一扫。今天我实在无法忍受楼梯间糟糕的卫生状况了,于是自己拎起扫把来。恰好嫩狗的主人开门,于是我委婉地跟他提出希望他把狗看好注意一下影响。但是,当我晚上回来准备开门时,居然发现这嫩狗又制造了“湿垃圾”!
这是广州吗?我费尽了气力留在这个城市,难道就是这么一种生存状态吗?我的选择错了吗?
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
内心传来一个声音全是指责:不,这不是广州,这只是广州的城中村。当该死的房贷掏空了你的钱袋子,当你的能力支撑不起钱袋子,你也不要怪疫情不要怪附近五六万一平的电梯新房两三万一平的步梯旧房了。你就别拿着《陋室铭》自欺欺人,也别抱着“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发梦了!认吧!认吧!认吧!
同时,又一个声音镇定自若:命是弱者借口,运是强者谦词。别人可以生存下来,你为什么不可以?你率真而随性,孜孜又不倦,多想自己有少想自己无啊!看看你女儿今天的表现吧,第一次获得了奖杯,你说要奖励她,她淡定从容说什么也不缺。你再看看昨天打车的的士女司机吧,头发花白五十多,八五年来广州打工,结婚生仔成家立业,到现在不爱麻将不爱八卦仍然开车满城跑。
也是啊也是啊……我打开空调对着风口子狂吹,一会儿,不热了,心静了。记完这啰里吧嗦的日记,夜晚也凉了。一切都在沉睡中,估计那老头,那悍男,那老太和她的小孙女,那后生仔和他的嫩狗……都在睡梦中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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