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东重镇,名曰大团。这是一块醒目的广告牌。从上海虹桥站经过地铁、公交,足足三小时才到达这里。
与上海都市的繁华相比,这个隶属浦东新区的小镇多少显得有些冷清。而对后土的眷恋,不因冷清消减。如同写就“浦东重镇,名曰大团”铿锵大句的作者,会把自己创作的这篇赋文一张一张截图出来,发布到博客。那种骄傲和欣喜发自内心,油然而生。而大团发生的一切,都经由他的笔触点点记录,180万字的背后,更多是对镇子难以割舍的情怀。
一个镇子遇上一个有心的人,幸运无疑,其中的故事,多少是温婉动人的。
作为行者,冒昧闯进来,并没有什么准备,或者,也无需准备什么。仿佛这就是时间的渡口,我们停留、等待,那个片刻停滞在某个过去。
我承认不善于亲近陌生事物陌生人,就好像它看我的眼神,始终充满戒备。接待我的是大学室友,这个地方生养他,哪里有饭店烧烤摊、哪里过桥转弯,二十多年熟稔于心。脑中的地图就这么大,却如呼吸不能断绝。骑着电驴穿行夜色乡道,自然顺贴,总觉得难以搔到他的痒处。
大团的房子大多别墅式,不高,外观宽大。 屋前一片庄稼,早晨沾满露水,阳光下特别好看。也许呆在城市太久,反倒平添一分疏朗。到底村镇各有不同的静法,教人进来心有喜悦。在别人的故乡作孩童状,时间仿佛停留他过往的日子,扎根记忆深处。
听微妙风声,看长流静水。未知、未闻,如数家珍串起一个个可能忽略的细节。东边小巷新上苔痕、镇里石桥一天经过次数、粉饰不久名人故居......它们不起眼,它们生发、变化,只了然生活镇上人的心里。
没有硕大体型,却有暴烈脾气。遇生人狂吠不饶,因为咬了人,被限制自由。我到过许多镇子,不同的布局、不同的语言传达着同样的氛围,至少,当我漫步其间,仰望到的天空如出一辙。
头顶天空透亮、纯粹,找不到更多形容词去描绘这种感受。穿街走巷,那些古老的建筑开始喃喃细语,老人们坐在竹椅,忙碌或休憩,所有事物尽力遵循潜藏的法则。那不过外人的臆想,室友却感慨,古镇风貌无存。老街割断了血脉,残留的木质建筑透出历史的底色,给上海记下简淡一笔。
大团镇徐志超故居,中西合璧建筑。可到底面貌怎样修改,对生养地的情愫始终不能消减。同一家面馆熟悉的味道,化不开乡里人情;巷子深处与世隔绝的时光,忘不掉物是人非。地域文化影响着感官,如同空气一般重要,顽强衡量着每个人的体温。
因此我才没有看到室友的变化,他和镇子是属性相通的,生于上海,别于上海,有着自由穿行其间的秉性。
他站在阳台上,表情稍显复杂。这种秉性无疑可贵,它贯彻着一种朴素达观的处世哲学,安乐营生,大道化简,时间留下的刻痕会浅淡很多。
在大团仅仅呆了一天,对镇子了解尚浅,而我似乎已把这里当成了很熟悉的地方。四海为家的态度,其实拉近了所有远方的距离。
大学四年单身的室友,在毕业后有了女朋友。年底,大团这栋三层别墅式房子也要装修,步入婚姻的日程愈近了。日子会越来越有滋味的。
摄影/文 顾容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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