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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我就像台机器样运转在平淡无味的婚姻里,许多美妙的东西只在梦里出现过,难以言传,醒来后,会抽着烟沉思在一些情景里。如果生命的每一秒中都在无限的重复,那一举一动都要承受着责任的重负,可想生活在这样背景下,怎么能灿烂、轻盈而美丽呢。
有时幻想自己不再有责任和负担,整个人会变得比空气还轻,随时能脱离开任何的束缚,去做想做的事,自由是多么的有意义。在两性的关系里,女人渴望承受男人身体的重量,力图要成为男人最强盛的生命力,不知同时又给予了男人沉重的负担,床榻之欢后就会被责任套住,当谈到感觉的时候,压力会增加,就难以拥有平静的内心世界。
结婚是人生里一件完美的事,但是大部分婚姻并不是这样,生活的粗糙没有质感,我的婚姻就处在这种状态。我的思想比较传统,但并不顽固不化,没有阻碍进步,对些新兴的事物,犹如饭后抽一支烟,使头脑产生雾似的朦胧感,最后能导致某些观点在大脑中不知不觉地变化着。
爱情与家庭生活应该是统一的,才有激情和趣味,这样的模式是不可能的,偿若有爱情的际遇,在道德的缝隙里开启新的感情是大有可能。在这个充满欲望与诱惑的时代,面对着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社会,我有不满足也有无奈,也总向生活不断地索取着。
我时常会想,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多么的奇特,充满太多的偶然,在某个地方就会发生,就好比我跟蓝汐的相遇,在黄昏的郊外,田间的小道上,她背着画夹身姿优美的从我身旁走过时,那标致的脸上有一种特别温柔亲切的表情,让我短暂的失态,紧接着又感到很荣幸,遇上个女画家,油然联想到艺术与夕阳景色交融是多么的绝妙,我的灵魂已经被触动了,不禁转头望去,恰好她也转过头来,注视着我,仿佛在辨认似的,但随即就抬脚离去了,这个短暂的一瞥,足以让我记着她,还料定她会常来郊外写生。
从那一次后,我的人生似乎又多了个爱好,黄昏的时候,到郊外去散步,一双眼睛会四处搜寻她的身影,心中还渴望着,在荒坡、树下、田间,某个地方,她正在认真地习作,还有个打算,若再次碰见,会搭话,会班门弄斧聊画作,即便她不理睬让我尴尬。
要说这样的偶然相遇,很平常、很普通,在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但我却如此的异常,能有激情的幻想,我想这样的执着是在尊重自己的感觉,它在召唤着,当然思想也会发生些斗争,男人、女人、肉欲、情感,需求,等等,这是阴阳平衡自然间的存在,谁能有超然的自制力。
转眼来到冬天,我没有再到郊外去散步,因为希望的情节只是自己的虚构而已,看到的也只是一抹残阳,枯黄的野草,轻飞的残叶,这样的景象会让我的心情更加的黯淡,说实话,也很嘲笑自己这份执着,为一个似梦而幻的倩影,让我这颗心躁动无宁。
生活还要继续,思维还在不停旋转,忧叹偶然性具有这般的魅力,如果我们是必然相见,就不会有这般的难忘,我试图要从中读出某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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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多的应酬中,会被朋友邀请去喝咖啡,说是要在舒缓的钢琴声中体验下小资的情调,提升提升生活的品味,超脱的咖啡文化也能让浮躁的心安静下来,我对此不以为然,也就是个可以交流的场所,但也乐意去哪儿陶冶一下心情,有时也会定位谈工作的地点。
周末的下午,我提前结束工作,到咖啡店去会见个朋友,其实也就是曾经的同事,离职后去经商,小有成就,听说住的房子是别墅,开的是豪车,算是有钱人,也许就基于这点成就想要见我叙叙旧,炫耀下财富,证明当年经理的位置被我夺走不是件遗憾的事。
每次听到蓝汐叫我亲爱的,就会回想起我在咖啡店里那惊喜、尴尬、不知所措,再加上同事的讥讽,我这个金融公司高管的身份在他的眼里就是个无用的家伙,还好她很会解围,表现的像初次见面,谁会想到奇遇的女人,是旧同事的妻子,有五雷轰顶的感觉,破坏了我所有的幻想和美感,总之令人极其懊恼,决定要把这个倩影从心头抹去。
当蓝汐把一副素描画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时,瞬间颠覆了我所有的思绪,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一份柔情,她说发现我的轮廓很好,符合她的审美标准,是理想中的标本,就留下一张伟大的杰作,要亲自送给我,自己不留下,是怕侵犯肖像权,这就是来公司找我的目的。
我不会用逻辑思维去审判蓝汐的做法,没有这个必要,清晰的知道我们的灵魂已经相撞,把她抛来的卖弄风情的球接住了,她用感性的举止打开了爱的道路。
冬天的郊外特别的冷,猎猎的寒风中飘洒着细碎的雪花。我跟蓝汐心有默契从市区走向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再看脚下这条很窄的路,没有再感到它坑洼不平不好行走,再看她轻盈的姿态,从微笑中流露出的勃勃生气,就像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油然想到她的内心世界,充满着多样的诗意和一个有趣的灵魂,是多么的美好。
我永远不会忘记蓝汐躺在沙发上微微喘息的模样,她跟我认识的女人不一样,既不是朋友、同事,也不是情人、妻子,我却要喂她吃药,细心的服侍她,因为她在发烧还伴有咳嗽,是在郊外受了风寒,也给我个送她回家的理由,还有了更深入的发展。
这处陌生的房子,蓝汐说是她租来做画室用的,地理环境好,远有山近有水,花草密布、树木茂盛,有作画的素材,还说自己只是个美术老师,但却有画家的精神,也许此生都画不出大师级别的作品,但依然会有这份热情,还特意向我介绍墙壁上那副野马奔腾的画作,独自去康巴诺尔草原的经历,那些使人兴奋的场景,群羊觅食,马头琴的声音,咸奶茶里流淌着习俗民情,一个马背民族,成吉思汗的传说......
大概是药性发作,有催眠的效果,她说着说着眯上了眼,我把她像婴儿似的抱起来,安放在卧室的床上,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想给些暖心的安慰,也仿佛要试着探寻她身体的隐秘,这也是我们在交谈中,用弦外之音和眉目传情,表示了对彼此的肯定和信任,能有如此的举动,也不觉得过分,与此同时,感觉到她的双唇在亲吻我的脖颈,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要采取行动的时候,不能够犹豫,不能毁掉自己人生里这陶醉的片段。
我们赤裸的肉体像是被放出了牢笼,自由纵情的欢娱。做爱的时候,她一直叫,身子不停地扭动着,蔓延而过的快感,犹如注入静脉一剂吗啡。很意外,她对我每一个动作都有恰到好处的配合,没有任何的陌生,也没有中国女人一贯的矜持,任身体内潜伏的欲望疯狂的奔涌,不知是否来自一见钟情,对于我来说,一切来的太快了,还没有排练好就上场表演了。
时间已经来到夜间,我没有想着回家,打算次日清晨离开,直接到公司上班,而且把谎言也编造好了,用来应付妻子,因为她还在发烧,不能丢下她不管。
“你该回家了,我想睡觉了。”
蓝汐下了逐客令,让我感觉到了她的冷漠,但表情没有变化,也许她在有意识让自己在虚弱中沉醉着,回味着,迷恋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不愿受到骚扰。
“我可以睡到客厅的沙发上,有需要你就叫我。”此时,我认为,她是在试探我,看我是否像个寻花问柳的男人,发泄完肉体的欲望就会离开。
“男人会把家庭和妻子视为神圣,你能有什么不同,还能对我产生爱情不成。”
很显然,蓝汐也懂得男女间由性而爱和由爱而性之间的差别,还会认为男人都喜欢逢场作戏,可她并不了解我真实的心理,我不会跟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女人做爱,至少需要见几次面,有精神上的交流,身上有能吸引我的特质,还能理解,性、爱及婚姻的区别,不能因为有了床上之欢就会离婚,就得承担没有法律依据的责任,偿若产生了情愫,也就是延长下关系而已。
风花雪月容易迷惑女人痴恋不能自拔,会痴情万种,其实被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也是个再俗不过的人,也只叹造物者赋予了男人猎取的本性,女人往往会高估男人对她的迷恋。蓝汐给我的感觉是个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女人,可以放心大胆的与她交往。
“什么是爱情我说不清楚,只知道今晚我得留下照顾你,不要赶我走。”此时,如果她能睁开眼看看我脸上的表情,定会深受感动,因为充满着爱怜。
我有强烈的直觉,蓝汐对我已经吹起了爱的号角,已经成了征战的勇士,若有似无的矜持里隐藏着疯狂,面对着鲜活灵动的身体,我也在奋不顾身。现在这个阶段,我是不愿跟她谈家庭、妻子,会避开这个话题,需要轻松自如一些,愿把自己幻想成单身汉。
“那你就留下吧,饿了,厨房里有吃的。”
她没有再坚持,这是这个夜晚她最后一次说话,伴着药性就熟睡了过去,有点像昏过去的感觉,我用一根手指放在她鼻孔前,还好有气息呼出,也安下心到厨房找食物,我都难以理解自己,是如此的担忧她,对妻子都没有这样过,不知是否也动了爱意。
在这个夜晚,我也在想一个人,就是我曾经的同事,蓝汐的老公,如果找到这里来该怎么应付,这个问题也让我毫无睡意,直到长夜过去,天色蒙蒙亮,照顾蓝汐吃了药,便向她告别离开了这所使我担惊受怕的房子,感觉自己像是犯下了一桩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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