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旷远,天地如织,细针密线,穿空入海,飒然于几千万里,人间并不曾白头。
飞花轻许,点点飞入梅花,行人并不知,哪片是雪,哪株是梅,人间行色匆匆,都是归人。
风花香远,归人不识,吹入行舟,静水墨山,一芥尘小,皆沉于归晚。行舟一叶,归棹咿呀,千江月静,满舟月明。
风花亦隐,潜入江山,山花失色,山人与空寂中推门,门外即是春意,亦有凛冬,雪扑天水,水天均是归隐于密林树梢,江山即于此白首。
风花多情,于料峭中眷顾了江南,江南娇俏,城郭如新,远山描绘着丹青,川流凝固如水墨,一芥行人,或于山中,或于舟中,或于江上,或于川流,总有载酒,亦见欢歌。纵情于流年易逝,更叹息于春雪易消。
在以雪化的速度里,江南亦于此播种,发芽,生根,成长,一派繁华,亦是一派萧然。雪做了使者,亦做了梅信,似这般漂然出尘,人间只有飞雪,亦只有梅花。
风花更添梅花香,于江南的春意里,有人立于水侧,有人隐于归棹,观雪于月明,明月亦是做了归隐。
花不会开二遍,雪却可以一场接着一场,只要天地愿意。风花迷离,绵绵无绝期,飞入江飞入海,隐于山隐于水,亦显山亦显水,也更彰显归途,有人于江上归舟,独立唱晚。
一场雪事胜过一场花开,一场花开胜过一场归隐,一场风生盛过一场水起。自打这场雪后,春天便无所遁迹,人间便终于春暖花开。
江南雪后江南春,江南再无归隐人。
(图片来自圈友交交、钱塘茶翁,为今日翁家山雪景,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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