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

  隔壁，豆大的汗珠在她的脸颊上翻落。光，打在她脸上。狰狞、痛苦。

  世界，光和黑影搅兑在一起，眼帘只是一团混合物。30s。大脑成功接收腹部神经传来的信号，四周的撕裂声刺破了空气的薄膜，它在哀嚎。

  在这个混沌的时空下，清醒，只能依靠冰冷的地面。两掌心紧攥着左右两边人掌窝溢出的细汗，我不能松开。颤抖的双腿歪歪斜斜偏离60°，干涸的上嘴唇死咬住下嘴唇，不能放下，不能放。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加油，战友！我们等你！

  五十七秒，四周此起彼伏的嘶喊声连成一片，终于第一个人的脚步声踏响。那人喘着粗气，面颊通红，汗水顺着鼻翼滚下，险些扑一个踉跄。

  十五双眼睛齐溜溜地盯着他，盯着那道扑闪着希望的光源。

  第二个、第三个接连到达终点！

一分零七秒。 底下的喊声带着呜咽，几尽极限：“跑快点！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凌乱的脚步声不断刺激麻痹的神经。

  “一个人没回来，你们都给我撑下去！谁把脚给我放下来，所有人加十五秒”排长严肃的号令厮磨着耳膜，胆怯可以让人把痛楚通通噎下去。”

  快点！加油！后面的快冲！快冲！你们可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早些回来的人自觉站成一条线。我那不太清晰的余光中，亦能看到他们脸上焦急暴露的青筋。

  一分十八秒，一分十九秒，一分二十秒···叫喊的人愈来愈多，操场的步伐也越发清晰，只剩两只脚交错落地的踢踏。频率虽慢但急促。

  报告！第十五名！到！

  空白的一秒。停滞的一秒。

  四周是沸腾的热浪，我的脸颊拂过滚烫的气息。

  静谧在捧着欢呼，欢呼捧着这一帮人。他们是一伙的，她嘶吼着，他疼痛着；她隐忍着，他咬牙着。他们就是一伙的，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战友。

有的人，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因为某种使命产生关联。

  谨以此致敬

  那段承载了我所有痛苦和欢笑的猎迷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