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无名高地上,在远离祖国的三千里江山的土地上,我爷爷高大魁梧的英雄身姿并没有像那电影中亮相的镜头出现。
呵呵,我爷爷并没有像那些闭门造车胡编乱造的人设想的那样,我爷爷并没有屹立在高高的阵地上,而是蹲在那坑洞里,照顾着那瘦麻杆似的战友高大成。
高大成并不高大,瘦麻杆的样子并不显得高大,而且他在全连队中跟我爷爷常常抬杠,有些二楞子样。
我爷爷并不计较他,战争年代嘛,咋能鼠肚鸡肠呢?何况现在全连打到最后,只剩下他跟我爷爷两个人了,那种战友与生俱来的手足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敌机嗡嗡叫着又来盘旋在阵地上空了,高大成虽然受了伤,但经过我爷爷给他包扎后,他好像又有了活力。
他推开我爷爷正喂他吃干粮的手,他说:“敌人!”
高大成跟我爷爷一样,他知道那些王八犊子的飞机一来,打一阵机关枪炮后,那些龟孙们就会如潮水似地往山上直涌了。为了阵地不被敌人夺去,他让我爷爷赶紧走出坑洞,打退敌人的又一波反攻。
我爷爷一出现在阵地上,那些敌机赶紧拉起飞到高空,他们被我爷爷的机枪打怕了。
吃一堑,长一智嘛,我爷爷的机关枪曾经一仰举向他们猛射,不是机身被打成马蜂窝的问题,而是马上轰地火起,飞机屁股上拖着一股浓浓的黑烟,向山谷里呜盎盎地鸣叫着一头倒栽下去。
我爷爷对他们见怪不怪,只是可惜机关枪没打过瘾。他打不到敌机,他就打蜂拥而来的美国鬼子,而且还有跟在他们后头的异国走狗。
阵地上每隔一段地方就有好多武器,你不要以为那是像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那是我爷爷跟高大成原来早就收拢来摆在那儿的,什么机枪、步枪、爆破筒和手榴弹的,真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那些都是我爷爷和高大成从战友和敌军的尸体上拿下来的。你从无名高地上和山坡上看到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时,你就会想象到这里曾经进行过怎样惨烈的搏斗。
三千里江山啊,你可以作证,我们那个时代最可爱的人,他们豁出命来跟敌军作战。
如果那些山地能够拍摄下当年的镜头时,你就会看见他们在我爷爷的带领下,他们趴伏在战壕里,向敌军投掷手榴弹,向敌军打出一梭梭复仇的子弹,向敌军喷吐出机关枪里蕴藏着的火焰,向敌军掷出一支又一支爆破筒。
那些永不消失的画面中,更有我爷爷跟高大成并肩作战的身姿。我爷爷把受伤的高大成扶持着到了坑洞,他立马又出现在阵地上。
我爷爷极度疲惫困倦,他步履蹒跚地来到一挺机关枪前。我爷爷一摸到机关枪,他浑身就增添了无穷的力量,虽然那个时候他没想起伟人说的这个军队能够压倒一切敌人的话,但他却向敌军狂喊着:“王八犊子,你们见鬼去吧!”
我爷爷猛扣机关枪,愤怒的火舌狂扫向敌军,那些蓝眼睛大鼻子的敌军将士,纷纷像谷个子似地倒在阵地前的山坡上。余下的敌军没命地往山下跑。
他们不仅怕我爷爷的机关枪吐出血红的火焰,他们更怕我爷爷那双杀红了眼的眼睛。
我爷爷就是这样打退了敌人一轮又一轮的进攻。每打退一次敌军,他就回到坑洞里,一边喝水吃干粮,一边照拂着高大成。
我爷爷对高大成始终不离不弃,高大成也竭力装出轻松的样子跟我爷爷说笑,他要给我爷爷消除疲劳,好让他有足够的精力跟敌军周旋和作战。
我爷爷和他的战友高大成,就是这样坚守在无名高地上。直到后续部队赶到,他们依然跟战友们一道并肩作战,他们将那被战火烧得千疮百孔的战旗,高高地插在无名高地上。
那火红的战旗啊,永远在山风中猎猎地飘扬着。战友啊,战友,他们手拉着手走在战旗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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