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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我12周岁,本命年。
因为小学跳过级,总被妈妈怀疑跟不上课程的我,误打误撞考进了当地最好的一所初中。
那是我第一次开始住校。彼时,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对住校生活充满了新鲜感,第一晚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觉,竟然睡得无比踏实。后来听一个舍友说,她想家想到失眠,这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竟然没有想家。然而,当我买了一张电话卡,给家里拨通了第一个电话时,声音是哽咽的,莫名其妙地想哭。但那时候的我是不会撒娇的,还是硬生生地把哽咽吞了回去。
那时候总感觉自己傻里傻气的,很多东西都不懂。学习也位居中游水平,不好不坏~以至于一到开家长会,我就不愿意让父母去参加!成绩在学校里是相当重要的,那时觉得只要成绩好了,做什么事情似乎都变得不一样~
不温不火的成绩,外表看起来很乖,不作不闹,很听话的样子……就是我的常态。正值青春期的年纪,身体长得飞快!初中三年间,我似乎长了有10厘米!经常觉得腿疼,而且狂饿!每天都有种“饿死鬼投胎”的感觉。
不过初中的时候,饭菜都特别便宜。至今还记得:我们餐厅的面包分两种,一种是1.49元,是那种椰蓉的,一种是0.99元,是巧克力或者草莓果酱的面包;豆浆2毛钱一大碗,还是原豆浆;一块葱油大饼7毛钱;一个油酥烧饼5毛钱,外加一个鸡蛋饼5毛钱;菜也很便宜……那时候,一顿饭的成本正常情况下是2、3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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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还记得她——我初中时候的一个同学。
我们住在不同的宿舍,但是我俩似乎从一见面开始就无话不说。刚入学那会儿,我们总是一起吃饭,一起去上课,一起去上晚自习。我记得她在我面前开心地笑,也记得她在我面前悲伤地流眼泪。直至后来,我不知道什么莫名的原因,我们不在一起玩耍学习了,再后来是不怎么说话,直至后来再也没有了联系。
她是个漂亮的姑娘,除了前排有两颗大门牙是交错着的,不过后来牙齿做了整形,应该是更好看了。我和她既是生活的玩伴,也是学习上的好伙伴。当然那时,我们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围绕着学习。虽然我们的成绩都不是最好的,但都属于那种比较乖、比较努力的孩子,平时的作业、习题什么的都会互相交流。
每天上早读之前,她会去我们宿舍喊我一起吃饭,或者我去她们宿舍喊她一起吃饭,下课也是结伴同行……那时候,大家都知道我和她是好朋友。
人生中,最难得的回忆是什么?我想大概就是纯真年代那些最赤诚的单纯和善良,以及最可爱的“不懂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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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这样——对别人不满的时候,会闷在心里,不知道去和对方去沟通。或许也是因为当时年龄小,语言表达能力太差,不懂去和别人表达内心的满意和不满意。我总会把对方对我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也把对方说的不好听的话当作敌意。那时候,我根本就不懂得“友谊”二字有多珍贵。
我们互相诉说着自己家庭的故事,互相闲谈班里男孩女孩的糗事,互相牵手去买生活必需品……我必须承认当时我和她一块玩耍的时候,真的很开心过。捧腹大笑的时候也特别多。
渐渐地,我们开始熟悉,不再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时候甚至都不会互相等着对方喊自己吃饭、下课,有时候结伴同行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说话,气氛会有点微妙的尴尬……我们开始变得熟悉,又变得陌生。
直到有一天下了早自习,她拉着我的手喊住我,让我跟她出去。我蔫蔫儿地跟在她身后,直到看见大颗大颗地眼泪从她眼眶里溢出来,我突然间懵掉。不记得她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只记得她大颗大颗的眼泪……那是我第一次懵懂地知道,什么是朋友。她心里的委屈会向我诉说,因为她信任我。笨拙的自己只能反复说,没事没事,不要哭了,都会好起来的!现在回想起来,这稚嫩的安慰挺无力。但是,这是我当时能想出来的所有能安慰人的话了。
自打这件事以后,我和她的关系又渐渐好了起来。我自以为是地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因为她在我的面前哭过。
我们又恢复了什么都要“一起行动”的状态。然而这个状态似乎并没有持续很久的时间,我们很快又陷入了“冷”局面。其实也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块“腻”了。我以要加紧学习的借口,独自行动了一段时间。那时年纪小,承受不了孤单的重量,觉得“孤单是可耻的”,看着别人都有小伙伴陪同,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但我又不愿意和她一起了,于是我又和别的同学搭伴儿吃饭、上下课了……我好像“抛弃”了她。每次看见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我也总觉得尴尬,不太好意思靠近她。我想,其实那时候的我应该是很有负疚感的,但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会更合适。于是,彼此的沉默就代表了“分开”……
初中三年,我学习成绩始终位居中游水平,不是这回成绩名次提高了,就是下回名次又下降了。我爸妈也没有对我进行过分的批评和教育,每次都会和我说:胜不骄,败不馁。于是,我的成绩也就不疼不痒地不上不下。但是,我也有自尊心啊,总是想努力地进步到一定的名次。那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笨,考试成绩总是不见起色,现在想来:大概那时候的我总是一副装作很努力的样子,其实自己并没有真正的努力过。
记忆中的初中过得非常漫长,好像初一到初三的跨度特别久。终于,我们到了初三,这一年我们的压力来了,因为面临着中考。不过,在中考之前,还有一次考试——就是实验班的招生考试。我和她真正的疏远应该就是这一年,印象中这一年我们交集特别少。
仔细想想那时候,我根本就不懂得“友谊”二字有多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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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成绩并不算突出的我,意外地考进了实验班,而且是当地最好的高中。这同时也意味着,我不用再参加中考,我要提前入学参加高中的学习了。
再然后,我们班的女生要拍合照,于是有人借来了相机,给我们拍照。关系好的要一起拍,一个宿舍的一起拍,所有住校女生的合照也要一起拍照留念……遗憾的是,我和好几个小伙伴都拍了照片,却没有单独和她的合照……
很快,我的高中录取通知书下来,我要提前离开初中校园了。我在宿舍打包好了自己的所有的物件,等着出租车来接我,宿舍有几个要好的小伙伴送我,她们说的一句“再见”,让我非常难过!那一次道别,算是我真正意义上地感觉到了“离别”二字的苦涩。小蹦蹦车驶出校园的那一刻,广播里刚巧在播放朴树的歌《那些花儿》……
她没有专程来送我,也没有和我道别,只有一次在校园里偶遇,她说:“恭喜你啊,考上了那么好的高中,你妈一定特别高兴。”我回应:“只是幸运罢了,你中考的时候好好加油啊!”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心里想说的很多话在张口的前一秒会被硬生生地拉回,不是说不出来,而是觉得没必要了。
我带着些许的遗憾离开了初中,也离开了与她的那段友谊。
如今再想起她,还是能清晰地想起她的样子;记得她剪了短发时,我夸她帅气;记得体育课时一起坐在草坪上聊天;记得自习课时我们互相讲习题;记得我们一块去学校对面的小商店买棒棒糖……时隔那么多年,不知道她结婚了吗?她做什么工作?有一天我们再见面时,会不会温暖地寒暄?
我们应该感谢生命中那些难得的遇见,珍惜那些曼妙的缘分,记住那些不含杂质的单纯。如果能重新回到当初,哪怕是离别的那天,我想我会微笑地对她说:“亲爱的朋友,很高兴遇见你,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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