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八万四千
“对对师父！对对师父！”
天刚破晓，对对禅师还未将衣衫穿得停当，便听见戒空在门外急急可可地唤着。
对对禅师拉开房门，边理着衣角边问，“什么事？这一大清早的！”
“对不起，师父，打扰了！”
戒空一脚踏了进来，乌黑的眼圈衬着如热锅上蚂蚁般焦灼的眼神，“师父，我昨晚一宿没睡，考虑着生死事大，忧虑着斯日已过，如少水鱼，我得抓紧时间修行，早日离苦得乐，不枉今生……”
“所以呢？”对对禅师走到床榻前。
戒空围在对对禅师身后转，“所以我想，我这根器学禅门恐怕难有长进。我想，要不我去学净土，念佛求往生，你觉得怎么样？”
对对禅师把被褥叠起，随口应道：“好。”
戒空掰着指头继续盘算，“或者我去学显密，拜个仁波切。我看到什么蓝度母、绿度母，听到那些咒，也挺心生欢喜的。”
“好。”
“再不然，我去学学南传佛法？前段时间，泰国僧人来咱们寺里教动中禅，我觉得也很相应。”
“好。”对对禅师坐到床边换僧鞋。
“哦，还有！对对师父，我也去读个佛学院，怎么样？就去见笑师父他们读的那种佛门211、985！名牌破无明！”
“好。”
戒空面露疑色，挠着头问：“师父，你怎么哪个都说好呢？这八万四千法门的，你到底有什么建议？”
对对禅师没理会，径直走到案前，从经书下抽出厚厚一沓小广告塞到戒空手里，打岔道：“我记得你有牛皮癣、白癜风。这些拿去！”
戒空一怔，而后苦笑，“师父，这些能管用吗？还有，这么多！你都是从哪儿淘换来的？”
对对禅师信手往窗外一指，“外头那八万四千根电线杆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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