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家门前的虎头崖。
我们住的地方是平地,不过却挨着连绵起伏的群山,抬头就能看到虎头崖,虎头崖其实是一个九十度陡峭的断崖,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大约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的代沟越来越大,人总要带走一些秘密,而历史又善于埋藏它自己,看到的和看不到的终究有一天也会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消逝而消失,但名字留存了下来,苟延残喘的活着,至少活在有心人的心中。虎头崖很高,它的形成是一段群山被自然之力截断,崖下是一个天然的水库,收集附近所有山涧的流水,记得曾经隔着水库从正面看过它,我认为那其实更像是一张面容冷峻的脸,悬崖般的脸上有机株青松常伏着,离得远了看,总让人想起村南头那个早年就弃了铁匠生意的王麻子的脸,小时候很喜欢往他家跑,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会打铁的人的。离我最近一次去虎头崖,是在一个冬天的下午,尽管有太阳,可天气还是很冷清,山脚下厚厚的落叶,给风一吹,一堆一堆的拥挤在一起,像黄色的和灰色的河流漫过视野能及的群山峻岭,巍峨磅礴,我看一点都不比那些给人熟稔叫出名的名山差。冬天的天气很干燥,一脚踩下去吱吱嘎嘎的作响,到现在没有多少人愿意爬上去了,我沿着悬崖后面的斜坡攀登,坡上有一条细窄的山路,蜿蜒曲折,路上布满了一层碎落叶,三十年过去了,小路若隐若现,曾经那一代靠山拾柴的老人都不见了,路上只留下独属于路的痕迹,看不到很明显的足迹,山风吹的人骨头子疼,我带了帽子,着紧了纯白色的围巾,本来想登顶的心顿时犹豫了,不想上去了,路走的多了,就会觉得腿累沉累沉的。直到你把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四季都走过了,能释然的都不会再带着了,那时候走一段路反而会觉得更轻松了,所以嘛,我是个心事很重的人,那时每走的一步只会更加吃力,那还会想着一览众山小。大约攀到崖壁耳朵后面的位置,我找了个路边的大石头蹲了上去,石头周边的山坡上长满了各种树木,有橡树,樟树,荆条,无名的矮树太多了,还有名目繁多的枯萎的野草,野草里有昆虫唧唧的叫着,远看山有色,天地寂寥客,我像是蹲在一个古人的耳边去倾听那万年不变的诉说,冷的叫人心颤又心疼,一抬头天边的云彩和远方的城市小的像秋天刚露头没多久的蘑菇,红的有毒,白的又纯洁,黑色的落败不堪,要是春天能来就好了,那样它就不会拒绝我,而我也能抚摸到它的的长发,那被春意涂抹的绿色,顺着山脉披散开来,还有一株株晚野桃花开在发髻间,点缀那份永久的孤独。人生有聚终有散,所幸落花归根,你的累和释然最终都能够从一个人的脸上找得到归宿,真心的去看待一个人,是细微的表情,从心底出发,即使飞鸟各投林,见时隔群山,你也能很好的去理解那些跟随世事沧桑变幻着的悲欢离合和矢志不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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