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一）

乌云之下，大雨滂沱，视野受限；半空之中，浓云密布，电闪雷鸣。乌云之上却另有一番景象。茫茫云海之上，银月如盘，月色清亮。只见一团乌云包裹着一道黄色的身影，从云层中升起，正向月亮的方向飘去。林凡一身现代装束，懒散随意的骑坐在一条黄色的龙身上。神话才会出现的龙，和一个现代装束的少女！既怪异又突兀，若是有人看到这景象，非吓晕不可。

乌云中，不时传来对话的声音。

“主人，月宫不是已经封了吗？我们去干嘛呀？”

“逛逛。”

“主人，你不是老说嫦娥是个……按现在的话说……是……绿茶婊，令人生厌吗？”

“她现在又不在，不碍眼”

“主人，月宫封闭了这么久，冷冷清清的，还有什么好玩的呀？”

“没封之前不热闹，你不也是老往那跑吗？有什么好玩的呀。”

“主人……那是玉兔遨我去的。……主人……你就告诉我，去月宫干嘛呀？告诉我嘛！”

林凡看着身下撒骄的炎龙，笑着说：“不知道让八步天龙看到你这个样，会有什么反应呢？”

“主人，别提那个臭婆娘！”炎龙忿忿的说。

“怎么？又吵架了？你们都吵了上万年了，有什么还可以吵的？”林凡好笑的问道。

“是那个臭婆娘先挑事的！”

林凡看向下方大地，乌云正慢慢散去，露出下方的点点灯光。抬头望向苍穹，星光点点。风吹动着长发，天地之间，无声无息，更无他人。天界虽清净，但总是孤寂。人间，对他们来说，虽是藏污纳垢，但却鲜活。林凡恍惚的想起，不知多少年前，她们骑着各自的灵兽，在天地人间恣意遨翔，是何等快乐，何等畅意。如今，只剩她了。

林凡轻轻的说：“如今只剩我们了，能让，就让让吧。”

炎龙感受到身上之人的孤寂，知道她想起了过往，不禁有些懊悔。不该引她伤心的。闷闷的回了声：“知道了。”

两下无话，各自思量，只有风声。

不多久，炎龙说道：“主人，我们已出了地界。”

林凡回过神来，望向仍在远处的月球。手上结起手印，口中轻喝：“现！”

随着一道金芒向前袭去，碰的一声，半空中泛起金光。金光似乎有生命般，扭动融合着，半响后停止活动，此时，在她们面前出现了一扇闪着金光的，如水晶般透明晶莹的大门。大门上原有把金锁，如今却已像被利器劈过，断成两半，有气无力的挂在门上。

炎龙见此，吃了一惊，叫道：“主人，有人闯进去了。”

林凡迷着眼，说：“好像是熟人呢。长久不见了。”

炎龙紧张的问道：“是谁呢？”

林凡拢了扰头发，笑道：“进去就知了。”看着不安的炎龙，说：“放心！如今也没谁能伤你我了。去吧。”

炎龙一想也是，不安稍减，驱身飞向前，龙啸声起，门应声而开。随着她们飞入门内，门缓缓关上，渐渐淡去消失。

门后是一片清明天域，云雾缭绕。远处悬浮着一片宫阙，美伦美奂，只是一片寂静。

炎龙飞向前，不久已来到正殿前。

林凡飞身下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再看了看周遭的环境，眉头一挑，自言自语说：“还真是不搭。”食指微动，身上已换成一袭红色的广袖羽衣。再看了看，说：“这样好多了。”炎龙见此，不禁失笑，想，主人还是那么较真。正想着，林凡已跨入殿内，炎龙赶紧跟上。

正殿还是原来的样子。

闪着点点银光的绞纱静静的垂在两侧，拔开层层绞纱，踏上寒玉铺成的大殿地面。大殿两侧的案几由晶石制成，案几上还摆放着各种宴饮器具，仿佛只等侍女们从旁摆上酒食，主人便会从侧门走出，坐上主座，笑语晏晏的请来宾满饮此杯。

林凡转头望向主座，那可是天地之初形成的五彩晶石所制，光华自生，更可增进修为，滋养修护灵魂，珍贵无比。这原本是她的宝座，当初是她送给她的。

林凡想起当年那倾倒众仙的女子，坐在晶石宝座上，面对她的质问，轻笑着说，是你自愿的。

是呀，对她好是她自愿的，送她晶石宝座是自愿的，将灵魂碎片给她也是自愿的。都是她自愿的呢。

“如今，我不愿！”林凡笑着说，手一挥，晶石宝座缩小，变成一颗五彩小晶石，飞向她手中。握紧手中的晶石，感受到破碎不安的灵魂逐渐沉静下来。手再一挥，晶石变成了脖子上的一条项链。

炎龙静静的看着主人的行为，深知主人已决定将一切放开。这是好还是坏呢？炎龙忧伤的想着。

林凡整理好晶石后，对炎龙说：“走，我们去月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