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日子终究还是变了。
她看着他一天天早出晚归,看着他一天天与另一名女子携手同游,心碎成一片一片。
“奺倾姐姐,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天婢抹着泪不停地劝慰。
可奺倾无神的眸子只是睁得大大的,她喃喃道:“我也想,我也想啊……”
天俾在一旁看得难受:“奺倾姐姐,你去找太阴星君说说吧,你才是上仙的妻啊。”
奺倾似被人点开了窍。
是啊,她才是芜晔的妻,她才是。
她撑起身子,念个诀到了那个小院。
院里,有女子正赏着画。
石桌上一幅画卷铺陈开来,画中美人似笑非笑,顾盼生辉,而那看画的女子,正是那画中本人。
奺倾看着那女子痴迷的神情,一点点描绘着画中人,似乎想要将那画中人的模样彻彻底底刻进心底,明明就是本人,怎么那样子和初见画像时的她一个神情?
奺倾再仔细一看,画中画外,登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你是谁?”奺倾沉声问道。
女子被吓了一大跳,回身见是奺倾,立即拍胸笑道:“奺倾,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是谁?”
“我就是阿姮啊。”“阿姮”眨着双眼,娇笑。
“你不是阿姮。”奺倾很肯定,“她的画像就在这儿,你虽然与她容貌相同,但是气质却相差不止一点半点,只要对比就可以看出来。”
“那倒是。”“阿姮”点头,“所以啊,我就要毁了它,要是芜晔看出来那可不行。”
奺倾暗道不好,然而已是来不及,星火猝然而起,瞬间就将那幅画吞噬。
“你到底是谁?”奺倾祭出法器,朝“阿姮”攻去,招招紧逼。
“阿姮”躲避不及,终于挨了奺倾一招,她捂着伤口,恨声道:“你是什么身份,也能配得上师尊?”
奺倾顿住,诧异地道:“你是云雨?”
“阿姮”没有答话,显然是默认。
“你怎么变作这副模样?”奺倾问道。
云雨不答,她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女子,她为了变作师尊心上人,将自己一大半的寿命和道行都献给了魔界。
“你这又是何苦?最终不过是别人的替身。”奺倾觉得眼前的女子其实和她一样,都是可怜人。
“是替身又如何?”云雨脸上尽是胜利者的微笑,“芜晔现在在意的是我。”
“你——”奺倾还想劝阻,忽然眼前女子神情迅速变得楚楚可怜,“芜晔救我。”
奺倾来不及反应,便被猝然袭来的仙力打得措手不及,跌倒在地,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又用了十成的力,奺倾感觉血气翻涌,五脏疼得厉害。
“你怎么能伤她?你怎么敢?!”芜晔扶起云雨,暴怒地道。
“不是这样的——”她哆嗦着嘴唇,想要解释,却被他的下一句话生生打入地狱。
“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解释有用吗?
无用。
他脸上的神色除了怒气还是怒气,除了不信还是不信。
奺倾抬起手想擦擦泪水,伸手一摸,竟是干的,眼泪流得多了便再不会流了,也难怪他不信……
她突然记起了为情所困却终而无果的碧落神女曾写在玄书上的一句话——
“海底月为天上月,眼前人乃心上人。”
她当时总觉得后面还少了一句,问碧落,她却苦笑不语。
而如今,她终于懂了,原来后面真的是少了一句……
奺倾伸手拭着唇边的血,摇摇晃晃得往外走,众人不解她为何不再回头,却不知她只是不敢。
她不敢看到她最喜欢的那双无风无雨的眸子里此时尽是星辰,涌着从未属于过她的情意。更不敢触及到他厌恶极了她的目光。
奺倾迎着漫天霞光一步步得走着,恍若踏出红尘。
世人总说,海底月为天上月,眼前人乃心上人。可总有一个人出现让你懂得——
海底月捞不起,心上人不可得……
后来我独自行于人世,不染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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