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为邦本,中国自古就有重农的传统,《诗经》中的《周颂·臣工》大概就是最早的农事诗。
这首诗以周成王的口气写成,以农事为主题,共十五句、分为四节,层次清晰,言简意赅,错落有致 ,一气呵成:
开篇四句,“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诸位大臣们,勤勉为公,我们已经有了农业的政策,大家一起来商量下吧。这是周王对各位大臣讲的,部署和商量今年的农业工作,也显示了周王亲力亲为、以上率下。
笔锋一转,“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畲?”这是对着农官讲的,用了两个提问句,讲,现在已经到了暮春时节了,你们有什么计划呢,怎么来整治田地呢?这里讲了“”新畲(yú)”,“新”指耕种二年的田,“畲(yú)”指耕种三年的田,说明周王对农耕生产非常关心,对轮作、深翻、平整、灌溉、施肥这些农耕技术也很熟悉,很注意保持土壤的休养生息,地和人一样,要注意休息,一张一驰,这种农耕文明延续至今。
继而四句,喜盼丰年,“於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来牟”指“麦子”,“皇”指“美盛的样子”,《小雅·皇皇者华》中的“皇”也是此意,“厥(jué)明”指要熟的麦子,这里用了“上帝”一词,和西方的“上帝”大概意通,需考究。这节意思是,今年麦子长势真好啊,看来是一个丰收年,老天爷啊,赐给我们个好年景吧,满是丰收前的喜悦,但也要尽快归仓啊,万一下大雨怎么办呢?
最后一节,作具体麦收的安排,“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庤(zhì)”意储备,钱(jiǎn)鎛(bó)类似于我们现在的铁锹和锄头,“铚(zhì)艾(yì)”指割麦子用的镰刀。意思是,赶紧通知农夫们,锄铲等农具储备好吧,先收割麦子,等我要视察一番。
这既是一篇农事诗,也是部署农业政策的公文范本,周王先对诸大臣讲,又对农官讲,还以丰年做动员,又做出收割的具体部署,可见当时的周朝治理有序,对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农耕文明颇有影响。
附:
周颂·臣工
先秦 佚名
嗟嗟臣工,敬尔在公。王厘尔成,来咨来茹。
嗟嗟保介,维莫之春,亦又何求?如何新畲?
於皇来牟,将受厥明。明昭上帝,迄用康年。
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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