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好孩子

我不是个好孩子

迟到千年/2022.5.26

每个人都曾有过小时候，每个人的小时候各不相同，甚至在自己不同的年岁里，也有着不一样的体验，回想起来，五味杂陈。

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然而我却不想谈及现在与远方，而是回想着小时候的年岁里，都有着什么些理想……

01

九十年代初期，院子里的刘大爷，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样令全院子的人都稀奇的宝贝，叫做麻将。院子里快速地掀起了一股学习打麻将的风气，男女老少全都参与其中，在学习和熟悉打麻将的日子里，挑灯夜战，经常大战到半夜甚至天明，废寝忘食。

我们一群孩子，在大人们学习打麻将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也就学会了。在大人们不打麻将，麻将闲置时，串掇着刘大爷的孙子刘波儿组织到他家打麻将，几个孩子快速组成牌局。刚开始纯粹打着玩，渐渐地，没有真正的输赢就没有意思，于是开启了输赢钱的模式，一分钱一盘。大家纷纷拿出攒起来的零花钱加入了打麻将的牌局。

我因为没有零花钱，很多时候，只能够坐在旁边看着大家打麻将，土话称之为抱膀子，看到一些孩子打麻将的打法，着实着急上火，恨不得揪下来亲自上阵。有时候，有的孩子上厕所，便趁此帮忙打上一盘，过过麻将瘾。

每年的暑假和寒假，大姑的儿子，我的苗苗哥，骑车接我到他家玩，与其说玩，不如说疯狂的打麻将。因为大姑和大姑父不在家，平日里就苗苗哥和我在他家，没有人管，自然而然就放纵不羁，想干嘛就干嘛。

在苗苗哥家打麻将，也是输赢钱的模式，我的口袋时常没有钱，苗苗哥便慷慨解囊，主动借给我钱，等我有钱后还给他，或者是帮他做些家务活来抵消借的钱，毕竟在没有人管的日子里，我和苗苗哥要自立更新，自己照顾自己的同时，还要完成像喂猪这样的家务活。

没人大人管的日子是疯狂的，我和苗苗哥辗转于他家附近的各个院子，约着不同的孩子，有时候也有一些大人，疯狂地打麻将。时常下午和晚上，牌局安排的满满当当，成天与麻将为伍，彷佛麻将成为了一种精神食粮。

我打麻将的技术还不错，能够通过各家打出的牌面，推测出各家手上的牌型，所以除非手气太差，大多数情况下，我都是赢家。这可能是我喜欢打麻将的主要原因，以从苗苗哥借给我的钱为本钱，通过打麻将实现资产增值，空手套白狼，让自己从无到有，有了一些自己可以支配的零花钱。

我打麻将的用武之地还体现在帮助妈妈打麻将实现逆风翻盘上，妈妈打麻将手气不好，输钱太多的时候，她会趁机上个厕所，顺势让我帮着打一盘换换手气。每次帮着妈妈换手气时，我的手气都很好，连续地胡牌赢钱，所以从打一盘慢慢地就继续地打了下去，一开始大人们很不适应牌桌上坐着一个孩子，督促着妈妈赶紧换上来，但妈妈不为所动，没办法，大家便默默地接受了与孩子同场竞技的现实。

我不知道是在帮助妈妈打麻将的过程中锻炼的麻将技术，还是在苗苗哥家打麻将锻炼的麻将技术，总之我打麻将的技术还不错，绝大多数时候是赢钱。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打麻将太多的缘故，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麻将，甚至于不愿意看大家打麻将。

02

如果打麻将的行为还不足以定义我为坏孩子的话，那么小时候干过的偷鸡摸狗的事情，足以给我打上坏孩子的标签。可是，在大家的眼里，我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因为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小时候家里穷，每次做饭的时候，我都感到为难，没有可以炒的菜，家里地里的那些菜早已摘得干干净净。只能够指望于泡菜坛子里的酸豇豆，或者是用油熟的辣椒酱。

夏日里，趁着大中午，顶着大太阳，四川夏日中午的烈日，足以让人中暑，所以这个时候大家一般都在家里，我沿着田埂潜入别人家的自留地，摘一把豇豆或四季豆，又或者掰几根玉米，摘几把辣椒，总之别人家地里有什么，便偷偷摸摸地摘一些拿回家，解决家里无菜可吃的尴尬局面。

每次偷别人家菜时，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别人瞧见。所幸，屈指可数的几次偷菜经历中，并没有被别人瞧见，否则我的儿时背景将会多上这么一项偷菜的不光彩行为。

除了偷菜之外，我还和其他孩子一起误打误撞钻进过河坝边上的一片桃树林里，摘过几个半生不熟的小桃子，桃子没有吃爽，却让桃子毛弄得全身奇痒无比。

如果说偷菜的行为也情有可原的话，初中干过的偷文具事件，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初中我的学习成绩很好，一直是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好学生，然而我却真的干过偷文具的既疯狂又可耻的事情。

我的同桌殷同学，他是我们数学老师的侄子，说要带我去做一件保证我绝对没有干过的事情，我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当时的我竟然答应让他带着我去做。

某个周日，我俩来到教学楼二层的教室，他带着我从我们教室的窗户翻出去，顺着二楼窗户外狭窄的平台，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隔壁班级的窗户外，翻窗进入了隔壁班教室。我以为疯狂的事情就是如此，谁料他开始翻看课桌，拿了他觉得不错的文具。在他的鼓动下，我也拿了别人的几支笔。

当翻窗进入其他教室的时候，我的心简直就要蹦出来了，既担心害怕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我将瞬间从好学生沦为坏学生，永世不可翻身，又担心从狭窄的平台一不小心摔下楼去，小命不保。

这件事后，我再也不敢跟着这位同学继续疯狂了，我可不想让自己再次成为坏学生，更不想丢了小命或是断胳膊断腿。

03

我们老陈家往上数的许多祖辈们，百年后都长眠于我家屋外的那片竹林中。

每年清明时节，常有不曾走动的亲戚们回乡祭祖。我家是老陈家在乡下的独苗，即便我的爸爸英年早逝，但总归还有我这么一位孙子辈的存在，所以亲戚们自然而然会来家里看望和慰问一下。

有些时候，亲戚们来的时候，妈妈和伯伯并不在家，亲戚们将买来祭祀使用剩下的水果和糕点全数赠予给我家，并且慷慨地掏出几十块钱塞到我手中。

我很喜欢亲戚们的到来，尽管小时候的我并没有去过这些亲戚的家中，但是他们的每次到来，都能够让我吃到从未吃过的好东西，以及一大笔的零花钱。

妈妈和伯伯不在家的情况下，我会将亲戚给我的钱偷偷地藏起来一些，然后拿出剩下的部分给妈妈。私藏起来的这些钱，是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快乐源泉，我可以用来买文具，又或者买零食。

每年春节，当我一个人去我们老陈家的亲戚家时，我同样会偷偷地私藏一些压岁钱，并不会全数上交给妈妈。这些钱一样会让我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机会买新文具和零食。

04

九十年代末的乡镇初中，老师打骂学生是常有的事情，有些学生是真得欠揍，但老师打起学生来也真得是狠。

老师对于学习成绩好的学生非常地器重和偏心，即便是和大家犯了同样的错误。

中午睡午觉时，因为睡不着的缘故，教室里大家三三两两的讲话而总是闹哄哄。某天中午，班主任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里，逮住了三位正在讲话的同学，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位。当时我正在与同桌殷同学讲话，前排的同学凑过头来偷听，然后我俩一起轰他，恰巧这时班主任老师进来了，当场逮住了我们三位正意气风发地讲话，不好好睡午觉的同学。

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后，老师便开始了逐一的教训。首先是前排的同学，他学习成绩差，平时爱惹事生非，所以老师没问缘由就给了他几巴掌，然后让他灰溜溜地回了教室。紧接着是我的同桌殷同学，他学习成绩一般，但他是我们班数学老师的侄子，所以老师并没有体罚他，简单地说了他几句后，便也让他回了教室。最后轮到我时，老师没有骂我，更没有体罚我，完全没有提及因为讲话被逮住的事情，反而跟我说了参加物理竞赛的事情，让我好好准备。

初中时期我并不是班长，担任的是团支书的职务，与班长的职权无异，但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好的缘故，在老师那儿反而有着更重的份量。

担任着这种有份量的职务，反而发生过让我直到今天还记得的蠢事儿。

中午午自习，如果哪些同学捣乱，我们班委会轮值执勤，逮住了捣乱的同学，会让他们站到教室后面去，如果他们表现好的话，就会让他们再回到座位。

当时有两位同学因为捣乱被我逮住了，一起站到教室后面去了，过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位同学央求我让他回去，因为他不想被老师知道而挨骂或者挨打，另一位同学没有求我，我果断地让没有求我的同学回去了，留下了求我的这位同学继续站着。最后，班主任老师进来后发现了他，他便自然而然地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其实这位同学本可以不被老师教训，但因为我的一念之差，导致了他被老师教训，尽管他被教训显得名正言顺，但这终归是因为我的所谓的权利而导致的后果。

05

九十年代让学生堕落的事情，不是打麻将，而是打游戏。在电脑还未普及之前，游戏厅中的街机就是学生们魂牵梦萦、留恋牵挂的场所。

当时进入游戏厅的学生，会被默认为坏学生，所以我并不敢随意地进出游戏厅，毕竟在小镇上大家都认识我，我可不想被大家认为是坏学生。其实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我没有可以用来打游戏机的钱，与其进去看别人打游戏，不如索性离得远远的。

但是，我仍旧觉得打游戏机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谁让我没有打过呢。

每次苗苗哥来我家时，他会带着我到游戏厅打几局游戏，我属于极品菜鸟级别，苗苗哥并不喜欢跟我一起打，大多数时候是我看他打。

有一次，我俩一起到住在县城里我的婆婆家玩，婆婆给了我俩一些钱。他便带着我去了婆婆家附近的游戏厅玩了一会儿。

正当我们玩得尽兴之时，几个青年模样的人找到苗苗哥，说他们的弟弟称被苗苗哥打了，让我们去对质看看，以免认错人。苗苗哥当然没有打过他们的弟弟，所以我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以对质看看。

跟随着这几个青年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并没有看到所谓被打的弟弟，几个青年漏出了真实的模样，拿出一把刀在我们面前晃悠，勒索威胁着我和苗苗哥，让我们各自拿出五块钱给他们，说是他们没有钱回学校了，需要我们支援下他们。我俩没得选择，只能够乖乖地掏出钱来交给了他们，才得以逃脱。

原来是因为在游戏厅几个青年便早已瞧见我俩口袋里有钱，盯住了我们，把我们作为了猎物。我俩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自然无法抵抗，所幸只是损失了一些钱财，并没有人身安全的危险，但是想起来这件事情仍然觉得有些可怕，特别是别人拿着尖锐的刀子在面前晃悠的那种恐惧。

陌生的地方，随意出入游戏厅是有风险的，游戏厅里真的有不少的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