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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故事终止的季节

夏天:故事终止的季节

作者: 町小酒 | 来源:发表于2018-07-25 14:07 被阅读3次

    我是一个爱看风景的人。

    我的手机里存着不同地方风景的照片,朋友圈里也有很多加过滤镜的的风景照片,我觉得肉眼所看到的风景原本是不用修饰的,只是手机未必能真实反映她的美,因此需要一些技术来补偿。

    有人曾问我,你那么喜欢拍风景,那你认为哪个季节最美?

    我想说,每个季节都很美,要问最美,我当下这个季节看到的景色就是最美的。这不是套路的回答,也不是套话,每当我沉醉于不同季节不同美景时,我总是希望能与我最爱的人分享,我知道,如果不美好,我不会那么渴望。

    只是,如果说哪个季节是最有故事的季节,那可能是夏季。心事从萌芽到热烈,故事从开始到结束,总在这个季节无声上演。

    图片来自picjumbo

    2012年夏天,我大三,和大学同学一起,第一次去了北京。

    那时候我们还舍不得买高铁票,也还没用上智能手机,我们在电脑上查了北京旅游攻略,但是仍旧惴惴不安,北京那么大,我怕会走丢……因此当列车乘务员向大家兜售北京地图时,我们豪不犹豫地买了一张2块钱的北京旅游地图,然后趴在狭窄的桌板上,用笔小心地圈出要去的景点,第一个就是天安门。

    我们想去看升国旗仪式,想去和城楼上的毛主席画像合影,我们还想去故宫,看看以前皇上住的地方到底有多雄伟壮观,看看那些飞檐高墙琉璃瓦……抱着这些期待,还有一丝马上要去首都的小确幸,我们慢慢向北京靠近。

    那天下了火车我们在一个小胡同里找了一间小旅馆,90块钱一晚上,我和同学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北京的物价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贵,我们如此幸福满足以至于忘记了去记旅馆的位置和名字,以至于那天晚上在外面玩完回去时我们找不到旅馆,连问路都说不出旅馆叫什么,最后还是一位高人看了我们的门卡(门卡上没有任何字)推断出是哪家旅馆,现在想想那一定是一位有故事的高人。

    那天放下行李我们就直奔天安门,当然这个直奔的过程也并不轻松,我们迷过路,挤过公交,堵过车,第一次坐地铁不会买票……但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因为我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身边还有一个和我们一起奔赴目的地的人。

    那天,我们和城楼上的毛主席像合了n张影,我还特地站在广场中央和毛主席对视了好几秒,我想毛爷爷应该感受到了我对他深沉的热爱。

    我们排着队用学生证买了票进了故宫,从乾清宫走到了太和殿,踏着故宫的青石板路,迎着从故宫深处吹过来的风,我感觉自己的思绪是迟缓的,血液是沸腾的,有些情感,真的只有身临其境才会迸发,从前只会在教科书,电视机上才会看到的天安门,故宫,那时那刻,那般真切,那般神奇。

    那天晚上我和同学去了同锣鼓巷,那时候的同锣鼓巷还没有申请取消自己的4A景点的资格,还没有那么多的人,我们在“我不是玉米汁儿”还是“这没有玉米汁儿”的饮品店买了玉米汁,一直从同锣鼓巷走到了后海的酒吧街。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酒吧,也是我第一次听酒吧歌手唱歌,不同的曲风,不同的声音,我们从酒吧街的一头一路听到了酒吧街的另一头,遇到熟悉的歌就一起跟着哼唱。我们手拉手走在陌生的城市,拥挤的人潮,却一点都不觉得孤单,那一年,我们很年轻,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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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喜欢吃咸鱼的人。

    去年过年前打电话回家,奶奶说你快回来啊,我给你准备了特别的咸鱼。

    印象里咸鱼都是一样啊,难道有会游泳的咸鱼?奶奶吃斋念佛,已经多年不碰荤腥不杀生,我问奶奶你腌的咸鱼吗?奶奶说我买的你爷爷腌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说不杀生,除了不亲手杀生,也不能指使别人杀,为了我,奶奶破了戒。

    过年回到家,奶奶拉着我去看她为我准备的特别的咸鱼,原来是那种长长的类似于黄鱼的鱼,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但是据说是比一般的鱼要贵很多的,也更好吃,平时,爷爷奶奶应该不舍得吃这么贵的魚,但是为了爱吃咸鱼的我,他们腌制了好多,屋檐下晾了一排。

    奶奶用她有些苍老的手抚摸着那些咸鱼,我看见她的手和咸鱼背脊上的颜色和纹路极其相似,一瞬间有东西击中我的心,是的,奶奶老了。奶奶的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阳光洒在闲鱼上,咸鱼的色泽变得柔美,阳光照在奶奶的脸上,奶奶的笑容也更加柔和,阳光下,一切都那么美好。我说奶奶你不是喜欢毛主席吗,我带你去北京看毛主席吧。

    四年前当我站在天安门前,站在故宫的石板路上,我多么希望爷爷奶奶也在我的身边,因为对于毛主席的感情,我知道他们比我深。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每当出现毛主席的画面,奶奶总会说没毛主席就没有今天的生活,这也不是套话,而是他们那一辈人真实的感受。奶奶印象最深的是毛主席站在天安门城楼上讲话的电视画面,我想如果她能有机会去看看天安门,看看躺在水晶棺里的毛主席,也会是一种满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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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害怕说再见的人。

    但是现实是你害怕什么,往往是因为你经历过或者会经历这件事,而这件事让你伤心过,难过过,但是越害怕,越要经历。你害怕说再见,总是不得不说再见。

    2016年夏天,我第二次去了北京,不同的是,这次是我一个人。

    奶奶老了,不愿离开家那么远了,她说心里有毛主席就可以了。同学毕业后也回了老家,我们早已不在一起,也不能经常见面,她也已经有自己的小家庭。而这次去北京,我是要去见一个我喜欢了十五年的男孩,也是我第一次真正喜欢的人,目的,不是为了团聚,而是为了告别。

    北京的夜色比我四年前去要更美了,华灯初上,霓虹璀璨。

    初夏的风还透着一丝凉意,酒吧街上亦是杨柳依依,歌声动人。

    那是四年前我第一次去北京的第一个晚上去过的地方,故地重来,当初陪在我身边的姑娘不在身边,目的也不再是为了游玩,同样的风景,不同的心情。

    那天我和他约在一个相对安静的酒吧见面,那是一个美好的夏夜,多适合情侣牵手散心,无数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只不过彼时,他已有了另一半,而我,也早已无心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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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喝了几瓶啤酒,听着年轻的歌手唱着《漂洋过海来看你》,止不住地泪流,记忆总是满满的累积,这些年爱他的点点滴滴似电影在脑海里不间断放映。

    借着酒劲,我把多年来对他的情愫全部说出,也几乎把多年来积存的泪水全部流出,曾经的欢喜,懵懂,终究抵不过岁月的冲刷,时间太汹涌,我们到不了彼岸。

    那一晚,我们说了很多很多,只是说再多,也不过是用一千种方式来说再见。

    他说北京有很多很美的地方你没去过,多呆两天我带你去看看。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他与我肩并肩看风景的画面,可是这画面却不能是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再美的风景,你要看的人终究不是我。

    那天终究只能是最后的告别,我花了十五年的时间,用尽我所有的青春,跋山涉水,满怀期望,却没有想到最后奔赴的却是一场告别。

    我曾在最炽热的青春和最热烈的季节遇见想一生在一起的人,是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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