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我收拾行囊,从漂了四年多的北京来到成都,这其中有很多原因,“逃离北上广”,“买不起房”似乎都说对了一部分,但都不是全部。有人说,去到哪里都是异乡人。我喜欢并享受做一个异乡人,于是我就来了。但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成都的“自带流量”吸引了我。
今天的成都,作为现代意义的城市,撇开古代留下来的名头不算,也早已声名在外。赵雷的那首《成都》已成为这座城市的名片。而在此之前,这里早已是中国内地流行文化的桥头堡,川菜早已火遍全球,在各种中国城市排行榜单当中,成都始终位列前茅。
今天的中国,如火如荼的城市化扫荡了几乎所有城市。走遍大江南北,你会发现大部分一二线城市的原有城市生态被扫荡无余,城市同质化越来越严重,不同城市之间的差别越来越小。尤其是当我走在北京的街头,如果不是经常提醒自己这里有个故宫的话,我基本感受不到这个五百年帝都的独特魅力所在。在我看来,北京像极了一个带着条金链子,穿着一身褶皱西装,手上拿着大哥大的胖子,仗着自己有权有钱还有点互联网公司,招摇过市。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种土味的自嗨,简称“土嗨”。
当然了,这时候,上海是有资格嘲笑北京的,瞧瞧我们的外滩,瞧瞧我们的摩天大楼天际线,但是,西方人记住上海的方式,却是简单粗暴的,《爱乐之城》中一句“I got Shanghaied”(我被人骗了/耍了/黑了),将上海塑造的精致形象瞬间拖进了臭水沟。
其实,我想说的不仅仅是北京上海,如今的中国在世人面前的印象可不就是这样吗?
我们的土嗨形象,别人早已看在眼里,只是我们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当我们走出国门,当我们想要向别人炫耀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时候,你总不能拿《北京女子图鉴》《上海女子图鉴》来炫耀吧。我们最有识别度的那点东西,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那对于一座城市也是一样,这时候不是秀肌肉,秀身材的时候,这时候要拼的是内涵。
这时我就发现,成都就是这么一座少有的名声在外,且全世界人民心中整体评价都较高的中国城市,能做到这一点的确不容易。
在文艺青年心目中,早在赵雷的《成都》火之前,以成都为背景的青春文学早已独树一帜,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早已被改编成影视剧,被已成英,法,德等多种语言在全世界范围内发行;范冰冰,陈柏霖,张艾嘉主演的《观音山》算是比较出名了,其主要拍摄地也在成都,该片获得23届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艺术贡献奖及最佳女演员两项大奖;还有吕乐导演的《十三颗泡桐》还获得了第19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评委会特别奖(该片由于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并没有能在内地公映,这也是为什么,时至今日,鲜有人知)。这是一部很好的电影,这部校园青春片如果能上映,绝对要甩开《匆匆那年》《同桌的你》好几条街,该片网上有资源,你懂的。
作为一个异乡人看成都,会觉得这座城市有一种独特的腔调。传统文化保留的痕迹在这座城市依旧能随处可见,也的确令我惊讶和惊喜。走进成都的地铁站,每次我都能偶遇到穿着僧袍的藏族和尚,汉传佛教的僧人尼姑,抑或是道士;在成都最繁华的春熙路,有着一千三百多年历史的大慈寺被修葺一新,里面钟罄之声不绝于耳,外面逛街购物的年轻人摩肩接踵,形成如此鲜明有趣的对比。
成都同样是一座书店之城,高颜值有逼格的书店,如太古里方所,言几又凯德天府店,见山书店,散花书院和最近新开的三联书店,长期霸占着各种排行榜。
每到夏日的晚上,华灯初上,梧桐树下,漫步在散布在成都各处的小吃街上,大大小小的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火锅的香味从各家的窗户飘出,混杂着栀子花的暗香,这种奇怪的复合味道,感觉闻多了会上瘾。这些店大多保留着极富蜀地传统建筑风格,而不像我去过的很多地方,大部分店面抛弃了中国传统建筑风格,盲目跟风现在流行的西式装修风格。这些火锅店依然是整木房梁,柱子,传统的木门木窗,外面甚至还有木牌匾,仿制的屋檐和斗拱,火锅用的是雕有传统纹样的大铜锅,木质的大方桌,涮火锅用的是竹质的大长筷子。一切似乎都在追寻着一百多年前成都人的生活传统。
当然,上述只是成都的一面而已。成都同样是一座有很多面的城市,而且也极富包容性。跟当下中国千千万万的城市一样,她也正经历着城市化给她带来的巨变与剧痛。大量的原生态城镇村落消失,环境污染也日益严重,植被被大肆破坏。是否能在保留城市原有魅力的前提下,也能不断激发城市发展活力,这是摆在成都规划者和建设者面前的一道世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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