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是一个从朋友那听来的他的故事。
她叫小莹,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倔强乐观地存在着,我常想即使有一天天都塌了,耳旁依然会萦绕着她爽朗的笑声吧。我的高中同班同学,一个勤奋努力,成绩又不太好的女孩;一个遇见她之前我从未认为我会喜欢上的女孩。
高中的课堂生活本就枯燥乏味,高二分科后,文科更甚,偏偏我还是个不那么爱读书的人。所幸,文综还能偶尔勾起点我对知识的欲望,不言而喻,我成了一个偏科的麻烦学生,语数英基本班级垫底,文综却时常名列前茅。
我们各自在这个号召为了高考付出一切的空间里艰难地活着,然而命运给我们划了交集。
每每下课时,她时不时的铜铃般的笑声,引起了我的注意。而在另一端,我不低调的文综成绩也引起了她的兴趣。慢慢地,她开始经常找我请教题目,我也耐心地教。
就这样,我们慢慢地接近,了解,一起闹,一起笑。爱情,就这样简单地发生了,不管神经大条的她有没有意识到。发生在她的举手投足间,在她的每一个转身与回眸间,从我时常偷看她的目光中出发,掉落在了她浅笑时的梨涡里。说实在的,我最爱无意中对视,一向豪放却突然腼腆的她。
萌芽在高三的爱情从开始就失去了肥沃的土壤,就像想开在沙漠里的花。这段本该为了大学,为了未来心无旁骛,扎根学习的时间里,我却用来表达爱。而她对我的感情,似乎只是一个文综辅导老师而已。既然这样,我决定要更加努力地扮演好这个角色,为了她的梦想努力。我开始在每个晚自习都申请坐在她旁边,为她布置好学习任务。逼着她记世界地图,名山大川,背王朝更替,中国近代史大纲,背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不厌其烦地为她解释热岛效应,厄尔尼诺现象;帮她梳理中央集权制、分封制的优缺点,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必要性;教她题目中哪哪体现了事物的普遍性、客观性原理,物质决定意识。当然,她也有不愿意、不耐烦的时候,但也许是看在我牺牲了自己的学习时间一心帮她的原因,抱怨几句后还是乖乖地照做了。许多同学问我为什么不教他们,我说,因为你们不是她啊。晚自习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听着月光,嗅着夜风,对这种生活我竟逐渐有点痴迷。
我想,可能是从那个时候起,她便把我当成了这一生最信任的朋友了吧。而那段时光也成了我到目前为止一生最开心难忘的日子。她眼里的崇敬和我眼里的宠溺。
生活的剧本不可避免地落入了俗套,最终在我的绵薄之力加持下,她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而我,毫无疑问。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走上了两条人生轨迹,起点不一致,终点,未可知一致不一致。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失去。
为了能追上她的脚步,我选择了复读。在她明媚如春光的大学生活开学前,我删了所有能与她联系的方式,以避免自己会为她分心的可能,只留下了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待我考上大学后,再来见你吧!她似乎看懂了我的决绝,不知所措。后来她说她是怀着失落与不安去上的大学,而在不久后,那一点失落与不安,便被袭来的新奇和热烈替代了。
接下来的一年,我仿佛是度过了天上的一年。
庆幸的是,苦心人终究天不负,我考上了大学,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本学院。也算是完成了我当时云淡风轻的承诺。接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刻,我辗转找同学要到了她现在的电话,迫不及待地告诉她这个消息。“小莹,我考上大学了!”“哦,是么,那恭喜你呀!”电话那头传来了久违的熟悉的迷人的声音,稍带些惊喜。接着在电话里她跟我聊了许多关于她大学的生活,滔滔不绝,仿佛我们还是当初的感觉。然而具体内容我早已模糊,唯一记的清楚的一句便是:“喂,我跟你说哦,我交了一个男朋友哦。”是啊,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开心。……那么我呢?
那么我呢?我的心变成了飘忽不定的风,捉摸不透的雨。
我兑现承诺了,又食言了。我考上了大学,可是没有去“再见她”。就这样,我们各自走在路上,时光从一旁流淌。就算是在梦境里,我也不会想到,再见她时,是在她的婚礼上。
那年她毕业工作一年了,而我刚参加工作,在一个平凡如往常的夜晚,她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并且邀请我参加她的婚礼。她说希望我能见证她人生最幸福美好的时刻,我开心得像个二十四岁的孩子,答应她一定出席。至于为什么当时我那么开心,我想是因为我的爱终于有了着落了吧。我拿出了当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为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甚至在出发前还特地做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发型。我想用一个最完美的自己去见证她的爱情。
婚礼场地很是富丽堂皇,璀璨的灯光照得所有人的脸都金灿灿的,配上此起彼伏热闹的喧嚣,一切显得那么祥和。我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男同学,坐在了同桌席位置上。伴随着一曲婚礼进行曲,我昂着头,看着她俩缓缓走入了大堂。不,看着她缓缓地走入了大堂,一身洁白的婚纱,她脸上的幸福像涟漪,穿过人群,漾入了我的心窝。那时那刻,我是真的感到幸福,为她感到幸福,一种想喝醉的幸福。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只邀请了我一个男同学。她说我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哥儿们,帮我好好照顾这个女孩吧。这个遇见她之前我从未认为我会爱上的女孩,这个我曾经为她痴迷的女孩。
我叫小晶,一个严重偏科的男孩,一个曾经幻想着一段晶莹的爱情的男孩。
——写完这个故事,已是凌晨一点。关了灯,冷冷的月光从窗户溜了进来,洒在了我摆在窗边的茉莉花上,竟发现叶丛中几个原本含苞的蕾,开出了几朵洁白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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