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

清晨，微凉的冷风夹杂着一丝的寒意，透过窗台徐徐而来，唤起了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也唤醒了在睡梦中流连的人儿。悠悠转醒，无奈起身，望向窗外，一览无余，还是灰蒙蒙的天空，隐隐有道殷红的朝霞，浸染了远方的边际。秋天的清晨，是静谧的。没有春日里斑斑驳驳的阳光，也没有夏至时生机盎然的虫鸣，只有那透着凉意的冷风，带着宁静，迎面而来，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身子。天高，云淡，远处的朝霞渐渐弥漫---太阳越过地平线，悄然地、渐渐地挂在蓝天中，将点点的温和笼罩在还在睡梦中的城市。“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昨日夜里来的那场不紧不慢的秋雨，让这个城市也泛着点凉意，而本该是人声鼎沸的街市也都有点寂静。秋天的街道，空旷，清宁。没有了春夏时早起赶事的摆摊人和吆喝声，也没有了平日里沐浴日光的行人悠闲自在的交谈声，只回响着自己急促的阵阵踏步声，留下淡淡的清静。枯黄的树叶在微风中瑟缩颤抖，终是没忍住那凉意，就已飘飘扬扬而落。“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当第一片落叶落下的时候，山里静修的僧人知的是秋已至，而自己看着那些满地躺着、与灰白的道路相交辉映的落叶，只知是又一轮岁月的碾过。落叶匆匆，穿过指缝，晕染了季节的眉梢，穿过了时光的罅隙。年幼时不爱花，却是对花枝上形态各异的叶情有独钟，于是也总想趁人不注意摘几叶，好拿回去制成标本或是书签。可是母亲对花和叶都热爱得紧，每至春夏，花开得绚丽，叶长得繁茂，母亲就总是念叨着：“花和叶，都是有生命的……你若真的爱极了，就应让它舒坦地过完这一生才是，莫让它早早就夭折了……等那秋天到了，我会给你挑些好的……”那时还年少，听得懵懵懂懂，只知母亲在秋日之际会特意备好那些虽泛着点黄，却脉络清晰的落叶。日子悠悠地转呀转，叶儿轻轻地飘呀飘，一年又一年，渐渐地长大，而今母亲在外的日子也越来越长。恍惚间，又突然想起门前疯长、枝叶杂乱的花圃，心底荡起了阵阵涟漪，愁绪渐渐蔓延。“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秋意渐浓，不知远方的母亲身体是否安好？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脸颊，吹散了飘忽的思绪，吹凉了躁动不安的心，又吹落了树上摇摇摆摆的叶，漫天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