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老房子终于要拆迁了。爸爸选定今天开始搬东西。其实要我说真是没多少东西可搬的。老人家念旧又俭朴终究还是择定了不少可带的物件。
其实在我的意识里我并不把这栋房子叫做老房子的。
我还能记得的最早的房子是土屋。妈妈说那是我四五岁之前的事,其实只有两周岁。我记得那时候西边是厨房,中间堂屋,东边卧室。我们一家四口人就只有一间卧室。我已经不记得那时候晚上如何睡觉了,但我推测一定睡得很辛苦。其余的事情也不记得了,一些童年趣事也都是妈妈告诉我们的。比如那时候五岁的我与三岁的弟弟被安排在堂屋剥蚕豆。我剥一颗弟弟吃一颗,待我剥完了豆子也被弟弟吃完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是有些印象的。大概是爷爷奶奶与妈妈争吵了,我从家里拖了只脸盆把爷爷之前从我家端去的米全部装回来了。我自然是搬不动那些米的,就走一步歇一步愣是给抱回家来了。看来我小时候既倔强又不懂事。如今老房子早已不在了,爷爷奶奶也不在了。虽然爷爷奶奶脾气都不很好,但对我确是极疼爱的。想来心里很有些愧疚。
我记忆里第二栋老房子是几间砖瓦房。1989年建起来的,我四岁,已经能清楚的记事了。奇怪的事我对那栋房子感情很淡薄,似乎没什么想说的。
2003到2004年之间,建了如今要拆迁的这栋房子。爸爸将楼上第一件房间安排给我做了卧室。实际上我在这栋房子里的实际生活时间最短。2004房子正式建好,我正好外出读大学。之后除了寒暑假就极少在家。大二之后。暑假开始打工,在家时间就更少了。我对这栋房子也没多深厚的感情。
但真要拆了它,还是有些舍不得。我不是舍不得这栋房子,只是自此以后失去了那种居于人群中的感觉。我喜欢“村落”式的生活。居于村落中,才会懂得什么叫故土。
多说无益,给这栋老房子留几张照片吧。
拆迁篇:老房子我拍下这张照片时爸爸、弟弟和老刘已经在楼上搬东西了。女儿在我腿边玩耍。妈妈在厨房做饭。弟妹和小侄子正在回来的路上。我在楼下给爸爸他们打下手:他们用绳子将东西从阳台上放下了,我负责等东西落到地方时把绳子解掉。任务完成得还算出色,除了刚开始有一次把绳子弄成了死结和有一次被茶几绊了个趔趄外,其余都做得很好。
拆迁篇:老房子顺着这个楼梯上去第一间就是我以前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也就没有再拍了。拍下来空荡荡的反而不好看。就记住这个楼梯好了,以后想起我的房间时可以脑补成之前我喜欢的样子。
拆迁篇:老房子爸爸妈妈房间的窗户上去年过年贴的窗花依然很鲜艳。
拆迁篇:老房子小时候曾被这口井划破了胳膊,好多年都有疤痕。刚刚卷起袖子来仔细找了,没找着。原来疤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也对,好多年前的事了。
拆迁篇:老房子这个其实是一棵葡萄树,太乱了,辨认不出来了,今年夏天仍结了很多葡萄的。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喜欢把这树上的很青很酸的葡萄拿来泡水喝。那时候这树还很年轻的。
妈妈栽这棵葡萄树的原因是因为我和弟弟常常爬过院墙去偷摘邻居家的葡萄。以至于邻居家的奶奶一看到我和弟弟在院墙边晃悠就主动摘两串放在院墙上。我们还高兴的炫耀又捡到了葡萄。奇怪的是我们只摘人家葡萄。门前有人家种了西瓜,我们从不碰。屋后爷爷种的桃子我们都极有耐心的等到它们成熟……
想起来了,我还摘过人家柿子。那是养在大姨家的那一年的事情,五六岁。村庄里大孩子带着我偷桃摘李,屡屡成功。只是有一会摘人家柿子被主人发现,拿着把铁锹在后面追着要打我们……好凶险啊,呵呵。
拆迁篇:老房子豆子。额,手有些肥,不好意思。
这种豆子是能够做成豆腐,干子,千张等等的。是这样做的……算了,不吹牛了,我没见过怎么做的,不知道怎么做。不过,我,会吃。
拆迁篇:老房子这地方我记得原先是一个小巷子。巷子旁边住过一个老人,据说我小时候长得人见人爱,老人常常喂我饭吃。我不记得,但妈妈说的自然是真的,我不能忘了这喂饭的恩情。08年左右我遇见过老人家,还给他买过零食。现在不知道他住到哪里去了。
拆迁篇:老房子这是一棵小叶榆。几年前被大风刮断了,不过却没有死掉,断口处又生出了许多枝条。
拆迁篇:老房子这就那小叶榆断掉的那段。每到雨季都会生出许多木耳。我带着女儿摘过这上面的木耳。女儿也是从这里知道鲜活的木耳是什么样的,也知道了木耳长在什么地方。这老树,有功。
拆迁篇:老房子小侄子栽的一段腊梅花。小侄子今年三周岁,女儿五周岁。比当年拆那三间土屋时的我和弟弟还要大一些。待他们长大后应该还会对这老房子有些印象的吧。不过有没有都不要紧了,他们几乎没有过过那种在农村与小伙伴们追逐打闹或偷桃摘李的日子,光记得几间老屋其实无趣,不如忘掉。
不想再写了,今天太冷,冻得手很疼。再放一张图吧,记录今天的天气。
拆迁篇:老房子这是一块冰,小侄子从水里捞上来的。
2016年元月24日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