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广西一个落后的小村庄,村子很大,分了好几个组,每个组的姓氏都不一样。外婆家跟我家是同一个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在我的理解里,父辈那个年代的婚姻,结婚的两个人不是同一个村就是同一个镇,而同一个县的少之又少,我想,大概是因为那个年代的交通没有现在那么便利吧。
母亲那时候陪嫁过来的是那个年代的“标配”嫁妆:缝纫机、自行车、手电筒。
缝纫机依然还能使用,只是现在使用到的次数屈指可数,由于那个年代的交通不便再加上农村电力不足,自行车和手电筒换了一个又一次,而母亲陪嫁的自行车和手电筒也不知道在哪一次被当成破铜烂铁卖掉补贴家用了。
母亲是典型南方女性:持家、温柔、贤淑。她从不跟别人争吵,哪怕理是在她这边的,但她总是一笑而过。
小时候不懂,就追着问:明明是别人的错,你干嘛要让他?
母亲就笑着回答:大家都是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僵了不好!
这句话,我也是在成年之后才懂得!
母亲不仅温柔,还特别能吃苦。那个年代,烧菜煮饭基本是靠干稻草和木柴。农闲时,母亲就会到村头那边的山上去割一些草回来晒干了再拿来烧,这种草烧起来特别旺,但就是不经烧。
由于父亲农闲时会跟村上的建筑队去打零工,所以我母亲比较亲。自打我懂事起,我们家就一直种桑养蚕,但养蚕需要很大的地方,而父亲兄弟多,能分到的地方很少,所以父母就把一部分的蚕拿到外婆家去养。
我5岁那年,有一次晚上,大概八九点钟,我睡醒了,发现父母还没回来,就一个人坐到天井边上哭。奶奶听到了,就出来问我怎么了?我说想妈妈了。奶奶就安慰我说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并叫我回房间跟她一起睡。我不愿意,我说我要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后来奶奶也没有再说什么,也陪我坐在天井边上等。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奶奶的怀里睡着了。
后来,我到镇上去读初中,再后来,我到县城读高中,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变得少之又少,那种感觉就好像和一个很好的朋友突然疏远了一般。
上完高中,就出来工作了,回家的时间变得屈指可数。虽然陪伴的时间短,但是基本保持一周三到五个电话。到后来结婚,妻子怀孕。我还记得我把妻子怀孕的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我能在电话里体会到母亲开心激动的心情。
妻子坐月子,都是母亲一人伺候的,这算是工作后跟母亲相处最长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也算是能弥补之前丢失了的时光。
孩子渐渐长大,妻子可以一个人带,我们都挽留母亲跟我们一起住,但她都以住不习惯为借口,执意要回老家,我们说不过她,也只好作罢。
出门在外,房租、水电费,每花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虽然日子是苦一点,但我与妻子都坚持每个月给家里生活费。
生活里,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缺少了亲情,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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