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岁那年，她出嫁了。丈夫嫌她黑，嫌她丑，当兵走了，她一等就是 40 多年，于是等待成了她爱情里唯一的模样。艾苓在《紫漆柜装不下》中用尽了所有的笔墨去塑造了一位无名无姓的女子，而这名女子也成功的感染了每位读者， 他的一生都付诸在等待上了。时下年轻人常说，值得拥有的，一定值得等待，那么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他等待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她的等待注定是无果的，但是这也是她无法逃掉的宿命。“那时以脚小为美，她的脚最小最好看。”读这句话，我们不难看出，她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脚小为美，那也就 是说，她的思想已经被那个时代对封建女性的要求浸染了个 透。所以她一直在等她的男人，因为这是一种最安全的选择。你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在丈夫嫌弃之后选择自己独立生活是 多么的艰难，尽管今天女人自立自强不再新鲜。可是在那个 社会大环境中，如果她自立门户，那无疑是将自己逼上一条 绝路，所以她只能逆来顺受。因为她不敢也不能向社会发起 挑战，在那样的时代大背景下，她“被选择了”，每天除了做农活，剩下的事就是为她的男人做鞋子。“夏天一双单，冬天 一双棉，做得很慢很慢。”她是姊妹群里手最巧的那个，做双 鞋又怎会这样慢，只怕这一针一线满满的全是爱与思念吧。至于后来夏天一只单，冬天一只棉，那就不仅是思念了，说 是煎熬更为恰当。不过她逆来顺受的性格倒也不是全无坏处， 批斗游行时人家放过她亦是因为她的不反抗。它将鞋都做成了时光的样子，终于等到了男人的回来，不过是：“又有了妻 儿，已经退休，要带孩子回来看她。”我想象不出她有着怎样的愤怒与绝望，但是她的反应却一如当年，还对县里人说：“千 万别怪他，在外不易……”至此，这份爱情让我唏嘘不已，泪流满面。我对那个时代背景所知不少，我也明白她的苦楚，我更理解她的这份爱情，但是对于结局，我着实不懂。《紫漆柜装不下》多少带有一种历史钩沉的味道①尽管发生得并不久远，但我实在不愿意去触摸历史的根须，因为她连着你的心， 碰一下都是锥心的疼。艾苓有足够的耐心，她很少对生活发脾气，她也是有所悟的情形下写了这篇短文，浓重的叙事因素使这“悟”被深深地隐藏了文字背后，需要用慎而又慎的态度和细而又细的心思去量裁。可能我现在的年纪和阅历并不能真正的懂她，甚至是可怜多一些的。时光里山南海北，像她这样的爱情，绝不会是唯一，但我仍然庆幸，庆幸这种爱情腐于历史的地底，不在滋生。爱情的样子有千万种，最苦涩的莫过于等待，可她偏偏选择了最难为的这种。字字句句都是不完满，又怎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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