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乡每到过年过节走亲访友,大吃大喝之后,大家都会摆出桌子,拿出麻将、扑克、长牌玩起来。好像每个人都能在牌桌上玩得风生水起,只有我格格不入,只能跟着小孩子们玩。
我家爱玩牌的头号选手当属我妈,其次是我哥,再其次是我爸。他们都在牌桌上有过“战绩”,当然“败绩”也不少。我是唯一最讨厌玩牌的那个!
记得刚读小学那会,乡下农村并没有什么人玩牌。印象中妈妈常在不能干农活的下雨天,踩着她的嫁妆——缝纫机给我们做些衣服。有时会拿出珍藏的鞋样,照样子裁布缝鞋面,做布鞋。家里每个人都有妈妈做的纯手工布鞋。除了布衣布鞋,我还记得我的毛衣、毛裤和毛袜也都是妈妈一针一针织出来的。经常透过窗户,可看见煤油灯映照在墙上的妈妈织毛衣的身影。
后来周围玩麻将的多起来,好几个邻居家都有了麻将牌。妈妈去别人家玩牌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印象中好几次放学回家,家里灯熄火冷,该做好晚饭的女主人还在别人家的麻将桌上恋战,每次都是我去终结她们的游戏,然后挽着她一起回家。
因为每次都要去别人家才有牌玩,有时来客了需要借牌来玩。后来有一年,妈妈的新年愿望就是买一副麻将牌,还是规格更大块的那种。当然结果是如愿以偿。只是从此每到过年,我们多了个清洁任务,就是把麻将牌一块一块的洗刷干净。
平时也还算有个度,到了过年,妈妈跟舅舅、姨妈们真是几乎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玩牌,时常是天亮我醒了,她才钻到我睡的被子里,然后一秒入睡眯会儿。记得有一次,她已经在几个舅舅姨妈家玩了四五天了,答应我要带我回家的,结果吃完午饭说要辞别的人竟然又在牌桌上玩了起来,小小的我一气之下,独自上马路要回家,一边哭着一边心理想着“长大后我一定不像妈妈那样爱打麻将玩牌”。从此,我打牌的天赋好像被封印了。
大二寒假,我回了家。有一天天气阴冷下雨,妈妈说她想去邻居家看牌,问我去不去玩。当时我不解,后来才知道,因为我上大学家里拮据,妈妈开始很努力干农活,几乎戒牌了,除了过年,平时都没有玩过牌,因为不想输钱也没有钱输。
从此很难看到她在牌桌上战斗指数满满,毫无顾虑的玩牌劲了。
现在时常会想起那个要我去终结战斗,才会离场的身影。原本我还有一种讨她开心的方式,就是凭实力把钱输给她,可惜我已没有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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