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月考作文题,正值小宝在那念叨:“草莓什么时候才有啊?好想吃啊!”过了草莓的季节,水果店里没得买了。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吃的“草莓”来。
小时候的我们根本就没听说过“草莓”这种水果,更谈不上吃过。但我们吃过另一种野生的“草莓”,当然它的名字并不叫草莓,只是我联想到它的样子跟现在的草莓长得很像,所以姑且叫它“草莓”。我们那时村里老老小小都叫它“麦萢”。它拥有杂草的生命力,不择生长的地方,或是安静地趴在田间地头,或是顽强地挤在乱石堆中。小时候的印象里,“麦萢”是唯一不用买的水果。
初夏,一片墨绿色的田野上,红艳艳的“麦萢”点缀其中,沐浴着和风,小灯笼般挂在荆条下,在刺眼的阳光里嫣红欲滴,随夏风轻轻摆动,为大地也抹上了点点胭脂。每天,放学后三五成群去田间地头寻觅这美味。大人们告诫有一种长在地上,没有刺的那种有蛇爬过,不能吃,我们把它叫“蛇萢”。于是我们专寻那些茎叶带刺的“麦萢”,因为有刺,就不用担心蛇爬。边摘边吃,全然不顾红红的汁水滴到衣服上。虽然手常常会被刺刺到,但当那酸爽的美味一接触到舌尖,手上的刺痛早已烟消云散。没多久,田间地头,好寻觅的地方,都被我们找了个遍。渐渐的要找到“麦萢”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但在那样的日子里,也是常常有惊喜的。那就是母亲从外面干活回来,总会像变戏法似的从她端在手上的帽子里拿出用手帕包的一大包东西 ,打开一看,原来是红得剔透的“麦萢”。拿来与弟弟分吃,清甜酸口,美味极了。那时候从来不会想到,那些容易采摘的“麦萢”都被我们摘光了,只有那些险远难到达的地方才有这样鲜艳欲滴的果实。也不知道母亲费了多大的劲才能摘到它们,也许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个我们喜欢的味道带给我们。娇艳的“麦萢”,捧在母亲手里,酸甜的美味,流淌在我们舌尖心头。
后来读到鲁迅先生的百草园里有一种果实叫“覆盆子”,那“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原来就是我们的“麦萢”,那时不知道它还有这样一个美丽的学名。
就像鲁迅先生所说的“再也没有吃过那夜似的好豆”,在水果品种琳琅满目的今天,我也再也没有吃过那些年里美味的“麦萢”。但那鲜红欲滴的颜色,酸甜爽口的味道,至今仍然是我记忆中永不褪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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