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以天下为三分,众才一旅;项籍用江东之子弟,人惟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岂有百万义师,一朝卷甲,芟夷斩伐,如草木焉?江淮无涯岸之阻,亭壁无藩篱之固。头会箕敛者,合从缔交;锄耰棘矜者,因利乘便。将非江表王气,终于三百年乎!是知并吞六合,不免轵道之灾;混一车书,无救平阳之祸。呜呼!山岳崩颓,既履危亡之运;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天意人事,可以凄怆伤心者矣!况复舟楫路穷,星汉非乘槎可上;风飙道阻,蓬莱无可到之期。穷者欲达其言,劳者须歌其事。陆士衡闻而抚掌,是所甘心;张平子见而陋之,固其宜矣。
此段白话翻译:
孙策开基创业,统一江南而三分天下,最开始时,他的军队也不过五百来人;项羽率领江东子弟,起兵抗秦,人员也才八千。(即使这点兵力,)也都成就了分裂山河,割据天下的大业。
(而景侯作乱,梁朝都城被困时,)江北号称来了百万的义师,勤王解围。谁料到,竟然在一夕之间,丢盔弃甲,各自逃去;(让作乱者侯景的叛军,)肆意屠城,杀戮百姓如同割草一样?
(后来,国家内乱,破败不堪。)长江淮河,起不了涯岸的防守的作用;国家军队的防守能力,甚至不如篱笆院墙牢固。
点人头收税的小官、拿簸箕敛赋的底层衙役们,在下面相互勾结,贪污受贿;手持锄耰的农民,和拿着棘矜的朝廷官员们,乘机作乱,最终导致以陈代梁。
莫不是江南的帝王之气,在三百年后,就此终止了!
要知道,(纵然始皇嬴政,)并吞天下,统一了六合;最后也免不了,他的后代--子婴,在轵道旁投降而亡国;(西晋司马氏灭蜀汉,灭东吴,)统一了天下,五胡内迁,民族融合,进一步统一了车轨和文字,天下繁荣;(即使这样)最终也躲不了怀、愍二帝被害于平阳这样的祸端。
呜呼!山岳崩塌,我这是碰上了国家灭亡的厄运;朝代更替,当然会有背井离乡的悲哀。天命如此,小民又能如何呢,只能是--徒增悲怆凄凉,然后伤心不已!
又何况,即使小船紧划慢划,到了(liǎo)难免走投无路;银河星汉不是乘筏驾船,所能到达的;访求仙山,终究也是狂风阻道;因为,海中的蓬莱仙山,根本就没有到达的希望。(所谓天意不可为也!)
(人逢时运,则能建功立业,)那些不逢时运的人,只好用语言来抒发自己的胸臆。而辛辛苦苦忙碌了一辈子的人,谁不想要自己的事迹被记录下来。(我既不逢时,又是个劳碌的命,所以咱写了这篇小赋。)
(咱的文笔不行,)陆机听了,我猜会拍掌讥笑,(即使这样)我也心甘情愿;(这篇赋,)或许张衡见了,会鄙视它,我想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人家两位,都是大家);但是我还是要写,因为前边说了,“穷者达其言,劳者歌其事”(注:此张衡也是文学大师,名篇《二京赋》为其所作;发明浑天仪、地动仪的也是这位)。
谦虚了这么一大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就是要写,要写,写......
下面写正文喽 ...... ......
张衡,张平子2022年4月27日 泉城居士白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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