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写人生的秦怡

“仁”写人生的秦怡

文/石岩磊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一位女演员可歌可泣的人生履历却是个反例。秦怡，1922年2月4日出生于上海，自幼就对文艺怀有浓厚的兴趣，她16岁时进入中国电影制片厂当实习演员，建国后在上海电影制片厂工作，因主演《马兰花开》而家喻户晓，1983年凭借电视剧《上海屋檐下》获得第1届大众电视金鹰奖优秀女演员奖，2005年被授予国家有突出贡献电影艺术家称号，2009年获得上海文艺家终身荣誉奖及第18届金鸡百花电影节终生成就奖。

然而事业上的成功难掩她生活上的不幸。1939年，秦怡在话剧演员陈天国以死相逼下被迫与其结婚，可陈天国嗜酒如命，并对妻子实施家暴。1944年8月，秦怡生下一女，因为交不起奶粉和抚养费用，陈天国准备将孩子送人导致秦怡无法容忍，两人宣告结束这段婚姻。1947年冬天，秦怡前往香港拍摄《海茫茫》，结识了电影演员金焰并确定恋爱关系，随后两人结婚，并生育一子。1962年，金焰由于经常酗酒引起胃出血而一病不起，从此秦怡在病床边伺候丈夫二十多年，直到金焰1983年病逝。

护理丈夫已使秦怡精疲力竭，可孩子的意外更是给她雪上加霜。秦怡与金焰的儿子金捷由于在文革时期受到惊吓，16岁时突患急性精神分裂症。秦怡始终全身心地守护照料着儿子，即使外出拍戏，也要将他带在身边，几十年里秦怡没让金捷漏吃一次药，还总是让他穿得干净整洁。儿子平日的洗澡、理发、刮脸，都是由秦怡亲力亲为，直至2007年金捷去世。人们常讲“子不嫌母丑”，可母亲又什么时候嫌弃过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使他丑陋不堪，即便他一无是处。

如果说无微不至地照看孩子是母亲的天性，那无怨无悔地服侍丈夫则是妻子的人性。面对厄运，秦怡或许可以选择逃避，但她没有抛弃病榻上的丈夫，而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坚守着，这已经不能用爱情来诠释，只可用善良来注解。爱本是浪漫的，需要花前月下的滋养，需要时时惊喜的维系，但当它遭遇挫折，碰到不测变故，尤其是陷入无望的守护时，发乎荷尔蒙刺激的激情已无济于事，唯有仁心才会超越所有的磨难，将无求渐变成高贵，把坚守夯实为高雅。

现在96岁的秦怡虽满头银发，但精神依然矍铄，岁月的沧桑似乎未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留下印痕，可含辛茹苦的坎坷经历一定在她的心扉上刻下了深深的字符，但不会是“痛苦”“悲戚”和“抱怨”，而只会是一个大大的“仁”字。

        2018.7.21

注：本文特为《盼枝花》供稿。

“仁”写人生的秦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