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黑白的。
不不不,当我说黑白时,我所指的,并不是物体,而是人。
我看向每一个人时,他们的身体都会泛出光来。黑色,或者白色。
不同的人,身体散发的颜色也不一样。另外,这颜色的强弱和类别也会不断地改变。
直到大学,我才明白了这些颜色的含义。
黑白代表着人们对我的友善度。颜色越白,这个人对我越友好。
这个能力给我带来的好处是难以想象的。我习惯了多和白色的人交朋友。
每当朋友的颜色开始变黑时,我就会早早的离开。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从来不缺朋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的生活也一直很顺利。
毕竟,有着这样的能力,想不顺利也很难。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彩虹色的人。
看到“它”的那一刻,我承认,我是懵逼的。
这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让我一下子措手不及。
我开始忍不住的接近它。
至于为什么用“它”,因为我实在难以分辨出它的性别。
它有着雄性的喉结,发出的声音却宛若朱玉落盘。
它留着络腮路子,胸部的肌肉却也同样发达饱满。
我曾想在它去厕所的时候悄悄尾随,但它从来没给我这样的机会。
太神奇了,它就像是不需要上厕所一般。
我暗暗腹诽:这许是传说中的雌雄同体?
它是个孤僻的人,很不好打交道。
经过了半年的努力,我终于和它成为了好友。
而让人失望的是,每每打趣到它的性别时,我眼里的彩虹色光芒就立刻变得漆黑一片。
这个时候,我总是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难得找到点看不懂的乐子,可不能轻易惹恼了。
跑了的话,上哪去找第二个彩虹色的人。
这同时也让我更加好奇:这货,到底是男是女?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十一点,我约它去银座的广场跨年。
那一次,我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每每回想起来,多么希望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啊。
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夜晚,广场上人声鼎沸。
我和它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待十二点的到来。
“距离二零一九年还有最后五秒!”
“四!!!三!!!二!!!一!!!”
人们兴奋的大声合着。
“叮!!!!!!!!!!!”
周围突然变的一片漆黑。
不不不, 当我说一片漆黑时,我所指的,并不是物体,而是人。
周围所有人都变成了黑色。除了“它”。
惊骇感胀满了全身。身体了的血液瞬时失去了温度。
“这啥情况?它怎么突然像个大灯泡一样,亮瞎了亮瞎了。”
这是当时我脑中跳出的第一个念头。
一向迟钝的我,还没能意识到周边能吞噬一切的漆黑所散发着的危险信号。
反射弧太长的我,还在想着这时候要是有个墨镜就好了:眼前的这个大灯泡,实在太[和谐]的亮了。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星的余孽,还不速速受死!”
“什么鬼?吃葡萄为什么要吐葡萄皮?不麻烦吗?葡萄籽我都不愿吐。”
没错,这个时候,就像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一样。
我,又,懵,逼,了。
它突然急了,把两根手指插进我的鼻孔,喊着:“葡萄君,快走!”
一坨数据如稀粑粑般从鼻孔涌进我的脑子:
“它”是没有性别的。
“它”是隔壁王叔叔种的西瓜。
无籽瓜,三倍体,自然没有性别。
“它”是西瓜太郎君。
“它”的出现,主要是因为我小的时候家里没有厕所。
当时还小的我总是偷偷跑到王叔的田里去解决。
“恩,当时真是美好啊,我的童年时光。不过话说当时西瓜地里总有俩黑影是啥。”(啊!不对不对,跑题了,这句划掉)
正是我的努力施肥,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它。
至于我,我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星人。
我的同类们,全都因为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导致消化不良挂了。
我天赋异禀,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而我的能力,也源自于体内日积月累的,葡萄皮和葡萄籽的化学反应。
这个广场上的人,是我们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星人的死对头-“吃葡萄一定要吐葡萄皮星”人。
我们两个星球的人啊,一旦见面,不死不休。
“有一种西瓜,从来没有籽。它的一生,都致力于为吃瓜群众提供甜美的味道和爽滑的口感。它是种很努力的西瓜。它日夜不停的长啊长,长到肉大皮薄才满意。这种西瓜的一生,只有一次会爆发出无数个籽,那就是,它膨胀的时候。”
那一晚,西瓜君太膨胀了。恩,膨胀到爆炸。
那一晚,广场上葡萄皮遍野,所有吃葡萄要吐葡萄皮星人,都在西瓜籽的力量下湮灭。
那一晚,世界上再没有西瓜太郎,再没有吃葡萄要吐葡萄皮星人。
至于我嘛,在那个晚上做了个梦。梦里面,我又回到了小的时候,跑到了隔壁王叔的西瓜地里(啊!不对不对,又跑题了,这句划掉)
那一晚,发生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的我,仍和以前一样:每天吃吃喝喝,交交白色的朋友。
只是那一晚过后,我不再吃西瓜了。
写到这,我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都没去过隔壁王叔家的西瓜地。
这次过年,顺道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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