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红叶

“咚咚咚，咚咚咚”，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娟子捂着胸口，吐了吐舌头，起身去开门。

娟子母亲从门缝里探出来，“把这个西瓜拿过去冰一下，给小王吃”。

“谢谢伯母”我战战兢兢，有些紧张，看着伯母慈眉善目的样子，又放下心来。

娟子接过西瓜，到外面弄些凉井水冰西瓜。

“小王在哪上学，家里兄弟几个？”

“……长沙，两个”娟子支支吾吾

“哦，他爸爸干嘛的？”

“妈，您怎么了，咱们只是同学”

“那咱家没别的男同学来？”

伯母好像在审问娟子一样，我透过窗户纸偷听。这是我第一次到女同学家，娟子的房间很小，只放了一张绷子床，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夏天的衣服都用衣架挂在床上。我摸了摸娟子的连衣裙，又放下了手。我似乎闻到了床单上娟子的味道，这么几年了，还是这个味儿。

娟子跟我同年，她在年头，我在年尾。娟子初三的时候坐在我旁边，最喜欢问我的问题。娟子很爱打扮，身上总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后来我在县城上高中，她在市里上技校，每月都会主动给我通一次信。

娟子信里面更多的是感慨，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隐隐约约。我也是懵懵懂懂，只有一种想收到她的信的渇望与期待。我学习任务紧，有时也没有回。

娟子进来了，脸上有些腼腆带着殷红。

“吃吧，很冰的”娟子递给我一块西瓜，我接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娟子的手，感觉全身像触电了一样，又缩了回去。

我读出了娟子眼神中的一种含情脉脉，心跳加速，真想一个转身，抱紧她。

“咚咚咚”

“妈，什么事吗？”

“你哥回来了，帮他接一下包”

“哦，知道了”

“娟子的妈怎么这么多事”我心想。

娟子出去了，我很想找个后门钻出去，害怕极了，我听娟子说过，他哥以前是混社会的，现在在县城一个工厂保卫科上班。可能是娟子念完技校上北航读大专需要钱吧。

“我哥又出去了，找他一帮哥们儿喝酒去了”娟子说。

我忐忑不安的心又放了下来。娟子拿一本相册给我看，是娟子读北航大专班时期在北京的相片。我真的好想偷偷地拿一张，塞进我的包里。

“要不要送你一张，你自己挑一张吧”

“嗯……，不要了吧”我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

我当时真的很傻，明明就是想要一张相片，又不敢承认。我一边漫不经心地浏览着相片，一边用余光瞟着娟子。

娟子穿着一条白色的西装短裤，藏青的衬衣扎进裤子里去，红色的内衣很明显的映出了丰满的酥胸。娟子的皮肤白而圆润，贴的这么近，我的心很慌、很乱了，急速地跳动着。

“娟子，来吃饭”

“嗯，来了，来了”

吃完饭，我不知道怎么办，这么快就要走了，这可是我盼了四年的等待。

娟子说等太阳小点了再走，又回到了房间，翻着一本《少年维特的烦恼》也没心思看下去。

临行前，娟子把那本《少年维特的烦恼》送给了我，留了一张字条，还在书里面夹了一片从北京带回来的香山红叶。

后来听说娟子毕业后去了浙江，嫁到了江西，定居威海，但那片香山红叶，我一直夹在那本书里面，珍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