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后期,盟军攻入德国境内,零散的德军还在不停地抵抗,小镇和村庄上,不少的建筑毁于战火。
战争发生那天,一切都毫无征兆。
诺拉早上能看见隐藏在建筑物后面,和屋顶上的国防军。他们应该是黎明时候布防到这里的。
诺拉没有经历过战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十分害怕。从醒来开始,她和女儿格蕊塔就躲在卧室里。她们已经习惯不吃早餐了,连年的战争让这个国家的人们变得非常贫困。
还没有到中午时间,镇子路口方向传来闷雷般的声音,房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各种杂乱的枪声和闷雷的轰轰声。
诺拉抱着刚刚成年的女儿,心里不住地祈祷,她一生在教堂里祈祷的都没有今天多。
过了一阵,镇子外面安静了。附近有国防军喊来喊去,像是在命令着什么。
渐渐地,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就像在拐角处的街道上,国防军里有人在咒骂,有人在惨叫,还有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偶尔的一下爆炸,就像要把房子震塌了,天花板的土簌簌地落下来,几样小件家具上的东西也掉在了地板上。
诺拉的丈夫几年前就战死在了波兰,儿子也在军队里,现在生死不明。诺拉痛恨战争,却也无法停止她现在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枪声变得稀稀拉拉,远处有轰鸣的坦克开过来,停在了她们房子前面的广场上。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诺拉让女儿藏在卧室里,自己悄悄下楼。
门外有一个外国口音,说着不标准的德语,说打扰了,他们是美国军人,进来用热水泡一杯咖啡。
诺拉迟疑了一下,门外的声音说,他们不会伤害她,还有礼物。
诺拉打开了门。
一个美军士兵拿着一串香肠和罐头冲她微笑。
他指了指楼上,诺拉领着他上了楼。
诺拉把士兵留在客厅,自己去厨房取热水。待她从厨房出来,客厅里多了几个人,看样子是军官模样。其中胡子拉碴的一个交给诺拉一些鸡蛋,让她去准备午餐。
会德语的士兵问,就她一个吗?
诺拉看见了客厅里女儿在学校里拍的照片,想必是他们知道了。
诺拉说,还有她女儿。
于是去卧室把女儿带了出来,母女两个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里。
胡子拉碴的军官示意她和女儿一块儿去厨房,他自己拿着毛巾去剃胡子了。
诺拉家里还有一架钢琴,那是丈夫还在机械厂里干活的时候给格蕊塔买的。一个脸上有男孩气的士兵弹起了钢琴。
诺拉准备好了简单的午餐,一个煎蛋和一杯咖啡。
刮了胡子的美国军官叫她们一起来吃。
吃完饭,母女俩收拾桌子,一个瘦精的军人好像要对格蕊塔做些什么。
没胡子的军官忽然很生气,一拳把瘦精的军人揍倒在地。剩下的人一边扶起了他,一边按住了他,防止跟没胡子的军官再冲突。
僵持了一下,瘦精的军人休战了,愤愤不平地瞪着那个军官,带头下楼去。
会德语的士兵叫她们母女一块儿下去,在坦克上又取下来一些罐头和咖啡,诺拉刚要伸手去接,突然身后轰隆一下,像天塌了一样。
待她回过头,只见自己家的地方冒着尘土,一个家成了一片瓦砾。
要是迟一点的话,她们母女都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诺拉看看那灰尘的模样,像一个教堂的尖顶。
后来,美军走了。
再后来,儿子从战俘营回来了,他们在邻居们的帮助下,在废墟上又盖起了一座小楼。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