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生怕吵醒还在睡梦里的闺女。客厅墙壁上的时钟显示6:30,自打怀孕以来,从没在这么早起床过。贴心的婆婆已经将玉米,鸡蛋,稀饭放到餐桌上,拾到下自己,吃完饭,便拎着包出门了。
楼下小道阳光明媚,只是空中飘散着的杨絮让人鼻子痒痒的。马路上的车辆比平时减少了一半,行驶中的车辆,步行中的行人,不再似昨天那样急冲冲,仿佛周六的到来也给了他们慢下脚步的信号,周遭的一切都在不急不慢,有条不紊中运行着。
早班公交已经有好久没有坐过了,晨风拂面,似爱人轻吻着我的脸颊。星期六的公交一改往日风格,空空荡荡的,每人都有座位,工作日人挤人,能给两脚足够的站立空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考点在庐阳高级中学,我没有去过,只知道公交车不能直接抵达。下车时,看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胖乎乎的男孩,他双手抱着金灿灿的鸡蛋饼,腋下夹着透明的铅笔袋。八九不离十,他也是去参加考试的,我便放慢自己的脚步,紧紧跟着后面,踩着他的脚步走,这样就可以不用动大脑就可以到目的了。
走进校园的那一瞬间,都能感觉到青春的气息,多年前的自己也如年轻他们一般,少不更事而又无所畏惧。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脸上的稚气早已褪去,但却还是引得众多年轻面孔的注意力。不是自己美貌如花,而是身着一套青花瓷旗袍,脚踩一双老北京布鞋的自己与这高楼耸立下的世界多么格格不入,像似它朝穿越而来。
教学楼我抬头挺胸,脸上挂着微笑,缓缓走向三楼,在高三七班第二个座位安静坐下。那时,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了观察身边事物的习惯,比如下车那会遇到的那个男孩是从安然绿洲花园上车的,他身穿蓝色休闲暖袖,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上有白色油漆的斑斑点点。
而在教室里,我的前座位的那个男人,头发枯黄,头发稀稀拉拉耷拉在脑袋上,后脑勺有些轻微秃顶,粉红色的衬衫里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白色的背心(就是那种爷爷们特别爱的白色背心)。他一转身,妈呀,长的如此像公务员,要是我是面试官,感觉看到他的模样就会让他通过,他全身上下都是参照中国公务员的模样长的。他皮肤黝黑,我大概估摸下应该35岁左右(要被自己打肿脸了),第一场考完,我从他身旁经过,瞥到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1994年!我至今还是无法相信。
左边是一个高高帅帅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也许是刚刚出校门不久,他此刻的打扮是我在高中时期暗恋的男孩子的最爱的。一套白色运动服,外加一双白色的耐克运动鞋,尽管一身白也不能成为白马王子,其实还有点土,但我却不由自主的老是目光投向他,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曾经让自己迷恋的东西。考试期间,我时不时的就扭头去欣赏他,监考老师就慢慢地走到我跟前不走了。
左上角坐的是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孩子,戴着厚重的眼镜(眼镜像啤酒瓶底部那么后),由于皮肤太白,所以脸上的痘痘更加明显,所以整张脸给人不清爽,脏兮兮的感觉。五官端正,但是脸型似乎有点难看,下巴稍微往前凸,类似于鞋拔子脸。若是女孩子是鞋拔子脸,应该挺苦恼的。她给人感觉就是有点自卑,一直降头低着,长长的刘海都要盖住眼睛了,两眼有时空洞洞而无神,背习惯性的微微往前躬。一套连衣裙下却搭配着一双黑色运动鞋。但她检查答案的样子确实一丝不苟,那是乖乖女的样子。
考前五分钟,有个胖女孩跑到教室,比对了桌上座位号好久,还是不肯离去。监考老师看情形不对,便走过来咨询。胖女孩很委屈的说,座位重叠了怎么办。监考老师便拿了她的准考证仔细看了下。“你这考点是庐阳中学而不是庐阳高级中学”“天呐,它俩不是一个学校么?”生活远远比电视剧来的狗血,这个胖女孩飞奔离开,只留下那壮硕的背影。愿姑娘幸运,能顺利进入庐阳中学考场。
我从小到大,总是有着与正确答案擦肩而过的本事,并且愈演愈烈。每考完一场,都想私自珍藏自己的考卷,省的浪费改卷老师的时间。但两场考试下来,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答题卡教了上去,要给女儿做个榜样,不管考多差,都要很自信的将卷子上交,静候佳音。
从考场出来,一身轻松,飞奔站台,跳上公交,十分钟后我将亲亲打开房门,亲吻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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