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馆里的老大爷看我背着旅行包,拿着相机,热情地帮我把包放在旁边的位子。
“闺女是来干嘛的啊,我看你这个打扮像是记者。”
“是的大爷,我是xx日报的记者,这次来这儿是来采访一个画家姑娘的。”我放下沉重的背囊,喝了口水,喘匀了气。
“今天咱们拉面馆也赶个潮流,买一送一!嘿嘿,闺女多吃点儿,我们家的拉面可是独一份儿的!”
“好的!正好刚下火车,饿极了!”
两碗拉面,一盘辣白菜。拉面的碗不是很大,但是分量足够,牛肉汤的香味儿和略微发黄的拉面,以及一小簇碧绿的葱花和深红的牛肉片。
已经没有拍照发朋友圈的心思了,出门在外,最是简便。
我顺手加了旁边的醋和辣椒,便开始狼吞虎咽。
实在是累极了。这个画家是好不容易约到的,为了她主编非要让我千里迢迢来一趟。在现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语音沟通不可以吗?
我吃饱喝足了,暗暗腹诽。
“姑娘!别着急走!”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大爷喊住了我。“这是我们老两口最近做的小龙虾,不然尝尝?”
“大爷我吃饱了,再说小龙虾挺贵的,您跟奶奶一块吃吧…”“嗨呀,来我们店的都有份,你可以尝一下!”
盛情难却,我拿了一只小龙虾品尝。不是很符合我的口味,但是我还是笑着称赞了老人家,这才转身离去。
按照主编给我的地址,我沿着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栋相对老旧的居民楼。旁边的梧桐树看起来有些年头,或许和居民楼一块相伴。
周围不时有老人家提着菜篮、拿着太极剑、穿着训练服经过。这样宁静缓慢的节奏好像被我打乱了。我有一丝尴尬。
为了避免这一尴尬的氛围,我问了问从我身边经过的一位大妈。
“阿姨您好,请问您知道xx住在几层吗?”
阿姨狐疑的眼光看得我很不舒服。“你找她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我是xx日报的记者,今天来是想采访一下她的。”
听说我是记者,周围的大爷大妈纷纷围了过来。
“姑娘我跟你说,你要采访的那个画家,怪得很。”
我不由得有点奇怪。
“她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出门,白天基本见不到,”一位大妈告诉我,“我还是那天去了我儿子家,回来晚了,才发现她一个人在街头走过来走过去。”
或许搞艺术的都有特别的癖好?我正想得出奇,一位大爷又跟我讲:“这样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过她了,你可以去x层xxx敲门看一下。”
按照热心市民的指点,我来到了画家的门前。敲了门没有人回应。我试探性地拉了一下门,发现是虚掩着的。
我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画稿散落一地,窗帘紧闭。周围的画作,全部都是素描,整个世界似乎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我捡起一张画纸。
《游魂》。名字叫游魂,可是只有寥寥几笔,看不出“魂”在哪。
怕扰人清静,我把画纸轻轻放回原来的位置便出门了。我想她应该不会介意,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居室布局风格总是有些莫名的熟悉。
刚下楼,主编的电话打了过来。
“不用去采访xx了,刚接到电话,她去世了。”
我的手顿时僵硬了。这样一个惊艳卓然的画家,就这样告别了世界?未免太过残忍。
挂断电话,我木然地沿着大街走着。在转角的路口,我惊讶地发现,这就是刚刚被主编告知过世的xx。
我一度怀疑自己眼花,再三确认之后发现真的是她。我既高兴,又恐惧。
我想上前问问她的近况,却惊讶地发现她不回应我,只是木然地朝她的画室走去。
我生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于是就跟着她一路回了画室。
走到门口,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看向我。我一心虚,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她即使没有实体,却依然美得清丽。她朝我微微一笑,虚点了一下,我便陷入了沉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醒了过来。我还在画室门口,东西也没人动,钱财更是分文未少。只是刚刚看到的《游魂》画纸上,却已然多了一个倩影。
我竟然感到无尽地悲伤。
将这幅画收好,门锁好,我起身离开了L市。
回到M市,虽然我没有采访到她本人,可是关于她的作品,我却写出了很有深度的一篇文章。
主编夸我有能力。
只是她不知道我把画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我每天也开始在晚上徘徊。
是想遇见她吗。
是觉得,她跟我一样孤独吗?
梦十三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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