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映洱海月
这里是“大理海西说”,今晚十点,海西为你讲述大理的那些风花雪月。
大理市下关人民路附近有个天宝公园,里头有一座“万人冢”,高4米,直径8米,基方约30平方米,掩埋着唐天宝战争阵亡的数万将士的遗骸。
“万人冢”坐南朝北,长眠于此的唐军将士可以遥望北方的中原故乡。
今天与大家分享——唐朝将士枯骨卧南诏,黄昏乱鸦来去噪寒空。
这是在唐朝与南诏国“天宝战争”之后,南诏王阁罗凤目睹当时战争造成的“流血成河、积尸雍水,三军溃衄nǜ,元帅沉江”的惨状时,他体恤征战的唐军战士无辜,说:“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岂顾前非而忘大礼”,下令各地收拾唐朝将士的死尸,祭祀埋葬,筑成这座“大唐天宝阵亡战士冢”,“以存旧恩”。
相传万人冢建成后,常有冤鬼哭声传出。明万历年间,云南点兵官邓子龙写了一首吊唁唐军阵亡将士的诗:“唐将南征以捷闻,谁怜枯骨卧黄昏?唯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白吊征魂。”诗句刻碑立冢之后,冤鬼的哭声就消失了。
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蛮子朝》反映了南诏归唐以后的历史,其中有一段:“开元皇帝虽圣神,唯蛮倔强不来朝。鲜于仲通六万卒,征蛮一阵全军没。至今西洱河岸边,箭孔刀痕满枯骨。”写的就是南诏与唐朝一朝反目的历史。
唐玄宗后期,因杨国忠等奸臣当道,南诏、唐朝失和,酿成旷日持久的“天宝战争”。唐朝先后派出军队30万,劳师远征,战争空前惨烈。李白的《古风(三十四)》中有详细描述:“渡泸及五日,将赴云南征。怯卒非战士,炎方难远行。长号别严亲,日月惨光晶。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
战争起因其实还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唐王朝支持南诏统一洱海地区是想借用南诏的势力加强对云南的控制,以此牵制吐蕃的势力扩张。
天宝七年(748年)皮罗阁去世,其子阁罗凤继位,唐朝封阁罗凤世袭云南王。
《新唐书·南蛮传 》中记载,阁罗凤在位时期,南诏较之巍山时期,实力已今非昔比。疆域东达今贵州省盘县、普安一带,东南到今中越边界云南段,西抵今印、缅交界的那加山区,西与今西藏接壤,南达今泰国、缅甸北部,北与唐王朝以大渡河为界。以羊苴咩城为都城,还将善阐府 (即今昆明拓东路一带 ) 建为别都。
南诏的过于强大是唐王朝不愿看到的,决意打击南诏,想以皮罗阁另一个儿子取代阁罗凤,并加倍征取粮税以削弱南诏力量。
此时唐玄宗骄奢淫逸,杨国忠掌握政权,任命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让越嵩都督张虔陀改任姚州都督,负责监视与控制南诏。一场由鲜于仲通、张虔陀一手导演的想削弱南诏力量的好戏就此上演。
天宝九年(公元750年),南诏王阁罗凤带着妻小到姚州拜会张虔陀,张虔陀竟然当面污辱阁罗凤的妻子。阁罗凤感慨“九重天子难承咫尺之颜,万里忠臣岂受奸邪之害”,派军将杨罗颠为专使,远赴长安向唐玄宗控诉张虔陀的罪行。杨国忠隐瞒事实真相,以南诏反叛为由奏请唐玄宗出兵南诏。
天宝十年(公元751年)杨国忠派鲜于仲通、李晖、王知进率兵八万,分三路征伐南诏。阁罗凤忍无可忍,乘唐朝大军未到,举兵攻陷姚州,张虔陀自杀。
唐军压境之际,南诏王阁罗凤派使节前去议和,表示愿意赔偿损失,归还所占府地,与唐和好。鲜于仲通不但不允,反而扣押使者,于是战争再起,南诏只好求救于吐蕃,大败唐军,唐朝大将王天运战死,鲜于仲通连夜逃跑。
战后,南诏归顺吐蕃,吐蕃封南诏为赞普钟南国大诏,南诏改元为赞普钟元年(752年)。唐王朝失去了对云南的控制。
杨国忠为了掩盖真相,给鲜于仲通加官进爵,对唐玄宗谎报唐军大捷,唐玄宗于天宝十三年(公元754年)“征天下兵十万”,命李宓、何覆光率兵与南诏交战,现在的下关紫云街、鸳浦街就是当年的古战场。
结果,在南诏与吐蕃联军的夹击下,李宓的十万军队全军覆灭。这真是“西洱全军败没时,捷音犹自报京师。归来设宴甘泉殿,高适分明为赋诗。”战死在洱海边的唐王朝军士,成为枉死的冤魂。
白居易在他的著名诗篇《新丰折臂翁》中谴责了唐玄宗不辨是非,对南诏国发动了非正义的战争:“天宝宰相杨国忠,欲求恩幸立边功。边功未立人生怨,请问新丰折臂翁。”
诗中这位折臂翁当年为了逃脱了远征云南之苦,偷偷地用石头将自己的手臂砸断。作为一个断臂的残废人,他是不幸的,因为六十年来,伤痛时时折磨着他;但他又是幸运的,没有变成天宝公园万人冢里的望乡鬼。
李宓因征服苍洱而丧命,大理人却为他立庙献祭,应该就是因为当地人知道烽烟因杨国忠的私心而起,与众将士无关吧。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我是海西,我在大理,想要了解更多有关大理旅行、民俗、历史和情感的故事,请关注“大理海西说”,晚安,好梦!
参考文献
《天下大理》云南人民出版社P8
《大理上下四千年》电视系列片解说词编写课题组《天宝干戈》《大理学院学报》2006年7月,P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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