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死
大周
京城外十里处，破败的观音庙里，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躺在草堆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凄苦却倔强的不流一滴眼泪，只是不甘的咬着下唇，直到流血了，才侧头闭上了眼睛。
她叫萧梓染，京城镇国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她娘是北方一个边陲小城―青城商户之家傅家的长女傅怀贞，阴差阳错邂逅了当时还在傅家当差的萧正国。那时候的萧正国还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护院，护院与小姐两情相悦，立即遭到了祖父的反对。对于祖父来说，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于是，下令将萧正国驱逐出府，并给他一百两的封口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让萧正国知难而退，他在傅府的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引来大批的人群在傅府门外指指点点。终于，祖父在受不了世俗的眼光下妥协了。并强迫萧正国起誓，若它日能够出人头地，锦衣还乡便允了此事；若是不能，永世不得见此一面，否则天诛地灭。
那一天，傅怀贞不知道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也在那一天，萧正国背起包袱跨马离开了青城，从了军。
十年后，萧正国真的成功了，在一次与蛮夷的战争中，杀死了对方的首领，从而大败蛮夷国，他也因此一跃而上成为了如今的镇国将军。皇帝将他最宠爱的幺女文成公主赐婚于他，得知萧正国心有所属，文成公主却甘心与之为平妻。见公主如此大度而美丽，萧正国感恩皇恩浩荡的同时谢了恩。
萧正国成为了镇国将军，这让他的虚荣心在祖父面前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晓得自己已有萧梓染这个女儿的同时，更是自鸣得意。
所有的一切，也许就在那一刻，从此发生了改变。
傅怀贞在入府以后，得知萧正国已娶了文成公主，心痛难忍，在一次次质问中，傅怀贞寒了心。十年的等待，十年的苦守只换来如今的局面。说是平妻，她一个普通的商户女，拿什么和公主斗。
多少个夜里，傅怀贞都是在萧梓染睡了以后，躲在院落的一角偷偷的哭泣。
“娘，如果不喜欢这里，那我就不要这个爹爹了。就让他守着那个什么公主，娘你还有我，我们回青城，回祖父那里。”萧梓染偷偷的跑了出来，在看到傅怀贞一抖一抖的背影时候，决绝的说到。
傅怀贞立即擦去了泪水，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梓染，不许胡说。娘没事，只是屋子太闷，出来透口气而已。”
自那以后，萧梓染与文成公主越来越不对盘，她恨文成公主抢了她娘的位置，抢了她的爹，让娘如此伤心。文成公主也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傅怀贞与她同为平妻，虽府里大小事宜由她主事，可萧梓染依旧是嫡出，那么她出生的孩子虽是嫡出，但却是嫡次子女而已。这对于出生在帝王家的她，是无法容忍的。
第二年，文成公主的孩子出世了，是一对龙凤胎。萧正国喜不自禁，特意取名，男孩为萧铭杰，女孩为萧毓婉。那一年，府中的三位姨娘相继产子。
十五岁那年，四岁的萧铭杰无故落水，而萧梓染却成了罪魁祸首，被关进了柴房。当天夜里，傅怀贞所处的菊香院走水。也就是在那一天，萧梓染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同年，她由文成公主做主作为探路石嫁给了当时还是裕王的薄奚仁。
冷风袭来，使得萧梓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双臂环胸，拥抱仅有的温暖。
三天了，她滴水未尽。就在她感到快要绝望的时候，脚步声传来。一抹明黄色的凤袍刺疼了双眼。是她！原来是她！萧毓婉！萧梓染不可置信的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像是问自己，眼神却透过萧毓婉看向了门外身着龙袍的薄奚仁。他还是一如往日的冷峻，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尽管他像现在一样安静的站在那里，也不会让人忽略他的存在。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冷漠，淡然却又不失他的光彩。
薄奚仁转过头，看向她，如同再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声音如同寒冬的冽风，冰冷而残酷：“你不配？”哪怕再多一句话，他也不愿意给她，转身决然而去。
“你不配”这三个字不停的在耳边回荡，萧梓染苦笑，十年夫妻，他说她不配！她不配，她为何还要娶她？十年的痴心错付，终究捂不热那颗不爱她的心。
萧梓染绝望的躺在草堆上，薄奚仁的话犹在耳边，有如万箭穿心般痛不自已。她很想用哭来宣泄一下内心的情绪，可是眼泪却在眼角未能流出来的时候干涸住？为什么？
萧毓婉在薄奚仁走后，眼神闪过一丝嘲讽，不屑的说道：“萧梓染，是不是想不通，不过你放心，为了让你当个明白鬼，本宫来慢慢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娘是怎么死的吗？其实是我娘命人放火烧死的，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吧？最为可笑的是你娘，怀孕三个月了，都没有告诉爹，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你的丫鬟也被我乱棍打死，还有啊，你的孩子，唉，太可怜了，那么小！啧啧……才五岁，竟然失足从假山上掉下来了。我告诉你啊！脑浆都被摔出来了。我的好姐姐，我已经让很多人先上路等着你，你不要太感谢我。哈哈哈哈……”
萧梓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毓婉肆无忌惮的狂笑，内心却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张狂的女人。因为就是她，夺走了她的一切，她和她的娘一样，表里不一。
萧毓婉似乎不太尽兴，继续说道：“姐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吗？为什么你动不了吗？因为我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你是不是很困惑？你的膳食都有人专门检验，可是，你恰恰忘记钱可通天这个道理。最主要的是，皇上他默许了。你放心！后位我会替你好好的看着，皇上我也会替你好好的陪着。哎呀，姐姐，你说让你这么痛快地死去，妹妹真的于心不忍啊。嗯！妹妹在你临死前想送你几样礼物。呈上来。”
立即有三个侍卫端着三个托盘走了过来，蒙布瞬间被撤了去。萧梓染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那是……皇儿的头，以及两个丫鬟的手脚，还有……还有娘的骨灰。萧毓婉…萧毓婉竟然刨了她娘的坟墓。
刻骨的仇恨布满了双眼，萧梓染咬牙切齿的说道：“萧毓婉，你别得意！今天就算我命丧于此，苍天有眼，黄泉路上我也等着你。”
萧毓婉像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突然，她俯身将萧梓染的头发往自己身前拽来：“好姐姐，苍天若是有眼，今天，你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唉！姐姐，你这个嘴巴真的是太贱了。来人啊！将她的舌头给我割去。”
两个侍卫上前按住了萧梓染，另外一个侍卫拿刀就要动手。
“慢着！我来。”萧毓婉夺过了侍卫手中的刀，狠狠地掐住了萧梓染的两腮，将刀递了进去。舌头被割断的疼痛，使得萧梓染晕了过去。
萧毓婉依旧没有罢手，命人将萧梓染的耳朵割去，头发扯去，疼痛让萧梓染从昏迷中醒来。
萧毓婉居高临下的看着手足无措，疼痛难忍的萧梓染，放肆的大笑着。
“姐姐，临死前我在送你一个礼物，当然了，他们会陪你一起下地狱，不会让你太寂寞。让他们进来！”五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萧毓婉指挥道：“现在她归你们了，给我好生的伺候着，如果让我不满意，我让你们好看。”乞丐们不敢违抗，连连应声。
萧梓染已经想到了即将要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恐惧慢慢地侵袭了她所有的神经。不！她宁可死，也不要在他们身下承欢，犹其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萧毓婉，你有种就杀了我。”
然而萧毓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全部给我进来，让你们欣赏一下什么叫做活春宫。”随着侍卫们的涌入，瞬间挤满了这座破庙。萧毓婉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还等什么？”
乞丐们彷徨地朝萧梓染扑了过去，萧梓染惊恐的喊着：“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
下体被异物塞满的疼痛清晰的告诉她，此刻发生了什么！趴在她身上的乞丐犹如粪堆里的蛆，让她作呕。羞辱，不堪，让她无地自容。
就在乞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毓婉已经命令侍卫杀死了他们。
“好了，姐姐，我不能久陪你了。现在送你上路，你可要乖乖的哦。不会痛的，一会就过去了。”
啪！手掌声想起，立即有两个侍卫，拖着两个笼子走了过来。放出了里面似乎饿了很久的两只狼狗，眼神里闪着绿油油的光，馋涎着它们眼前的美味。口哨声想起，两只恶狗以极快的速度向萧梓染以及趴在她身上的乞丐窜了过来，撕扯着她们身上的肉，以及身体各处，血流一地。
在被撕裂的痛苦中，萧梓染的瞳孔开始涣散，生前的一切像播放机一般回映着她的过往。她就这样死了，带着她的不甘，以及她所有的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然而就在这时，破庙里的观音竟然从眼角滴落出一滴眼泪。
突然风云骤变，狂风诈起。
皇宫里正在批阅奏章的薄奚仁此刻也停下了手中的笔，走出了门外，国师也在此刻走向了他。薄奚仁不解的问道：“国师，天气怎会如此变幻？”
国师抬头望着天，深思过后，转身拂袖离去。
在那一天，国师离开了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