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干手中的活。搬完最后一块砖坯,太阳还在西天,离下山有一毛竹蒿子高。大椿没取下肩上的背带,拖着空板车掉转方向往家赶。桃红拎着只快要空了的大白瓷茶壶,弯弯的壶嘴上套着茶缸把子,不时听到“当当”的碰撞声。
二椿走在最后,来时的喜悦被大椿浇了瓢冷水,他细想一下,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分心了,不该去看那些小说散文什么文学的,这个追求与现实相差太远,不在一条道上。或者说是自己太急,追求得太早,不是时候。如果没有这个爱好,考试结果再增加十几二十分的没有问题,也就没有了沮丧。但现在已经没后悔药可吃,认了呗。况且那天听老师说过,在家里可以看书复习,有把握时可以报考。老师还说了,人生的路不只是考大学这么一条。尽管知道这是老师的一句安慰话语,二椿现在也用这句话鼓励自己。
上江堤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大椿大概认为可以驾驭空空的平板车,用足力气想冲上去,到了半坡,上不了,脚一滑,人扑在草地上,车子似乎要拽着他往回赶。吓得桃红和二椿慌忙冲上去,弓下腰托住板车的屁股,俩人一合力止住了车子的下滑。大椿爬起来,像条负重前行的牛,在后面的推动下,车轮滚上了江堤。一到江堤,车子又飘起来,滚过堤沿也没有减速,径直向坡下冲刺。大椿用肩抵着车把想把车速降下来,但没用,车子像座上了发条的大炮轰轰直向下奔,大椿的两条腿夹着什么东西似的绕着碎步跟上车子冲刺的速度。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江堤脚下。看得桃红心里噗噗直跳,她生怕板车从大椿的身子上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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