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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进甲胄,从袖子里渗出来,顺着枪柄一直流向枪尖,再滴在地上。
地上到处躺着人——死人。
既有他的士卒,也有敌军的士卒。
这本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可是他并没有抱怨。
他从不抱怨命运带给他的不公平,只要是为国为民,即使要他立刻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命运有时偏偏喜欢捉弄人。
跟随他的五万名将士在这场守城大战中,全部拼杀至死,为这座孤城及城里赢弱的百姓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可他却偏偏还没死。
他的甲胄,手中长枪和战马本来都是银白色,现在却像被血水浸泡过一样红。
在他身后有条十五丈宽的护城河,河面上的木桥已放下。通过这座桥穿过城门,就能进到这座城里烧、杀、抢、掠。
一个人、一柄枪、一匹马。
他像座丰碑一样挡在这座桥边,无论是谁想要通过这座桥,都必须杀死他,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一向说话算话,只因为他是一名军人,他叫林天翼。
他面前二十丈外,敌军仅剩下五十余人和两匹马。
他们来攻城时一共二十万人马,却被林天翼这五万人像割草般绞杀殆尽,他们已无退路。因为,即使是回到本国,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狼烟四起,这个战场却安静得令人窒息。除了几匹还活着的战马偶尔的嘶鸣声,再无其它任何一点声音。
林天翼横枪立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借着这片刻的宁静努力调息,更像是在为他那五万名兄弟默衰。
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看上去是那么安详、那么俊朗,绝不像是在生死悠关的战场上,而像是位身着红袍,等待着新娘到来的新朗。
“啾”
敌军两名骑士已催动战马向他奔来。
他未动。
“杀……”
两名骑士已发出怒吼。
他仍未动。
二十丈的距离并不远,两匹战马瞬间已至面前。
他突然睁开眼睛,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已扬头跃起。
敌人的两柄长矛已刺入战马的胸腔,可他们的头已完全暴露在林天翼枪尖所及的位置。
寒光一闪,两人已如空麻袋般摔下马背,命丧黄泉。
林天翼的战马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就地一个翻滚,纵身跃上敌军的一匹战马,静待着剩余敌人地冲击。
他已整整拼杀了一天,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能够支撑他继续战斗下去的,是城中的百姓和他那永不言弃、钢铁般的意志。
他只能以静制动。
剩余敌军已开始有所行动,呼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同时向他冲过来。
他已攥紧手中银枪,准备最后殊死一搏。
“林将军休要惊慌,我们来帮你……”
他身后传来阵阵喝声,回头一看,居然是城中几百名年轻的百姓,挥舞着锄头扁担冲出了城门。
见此情景,他突然精神一振,纵马挺枪向那群残敌冲去。
那群散兵游勇已肝胆俱裂,开始转头四散奔逃。
人又怎能跑得过马?又怎能躲得开林天翼手中那柄追魂夺命的枪?
在危险重重中,当你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孤军作战,还有同伴的时候,胆量和气力都要大得多。
林天翼奋起神威把枪尖刺入最后一个敌人的背膛心后,终于支撑不住摔下了马背……
他已完成了守城的使命,死与不死,对他而言已并不重要。
他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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