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方市乡党委,政府领导:
我叫薛顺堂,今年75岁,八四年入党,退休前曾就职于吉林省松原市宁江区财会职工学校。2003年60岁退休后,又继续在本人发起和创建的松原宝江会计师事务所从事国家注册会计师事业,一直干到70岁。现已投奔在京工作的儿女,安度幸福的晚年。

为了了却爷爷和父亲“回老家看看”的遗愿,我准备在今年国庆节期间与我老伴带领我的女儿、女婿、外孙一起到山东高密方市乡,朝拜爷爷奶奶曾经生活近四十年的故土。

我的爷爷薛世山,在家排行老三,于1915年背井离乡到东北逃荒,撇下13岁做童养媳的大姑,从此天各一方,永世未归。成为生离死别的无奈之举、终生之憾。
中秋圆梦 佳节思亲
人常说,穷逃荒,富还乡。爷爷和爸爸健在时,时刻都在想念着家乡,总想找机会回山东老家一趟,但由于家里的穷根还没有拔掉,等以后过好一点再回去。时光荏苒,转眼间就是一个世纪:到了我这辈,爸爸养育我们八个孩子。我是老大,由于工作和家庭生活压力大,找不到机会。现在,我也退休了,孩子们也都成家立业了,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了,说是富了吧?这还得跟自己比,总算是衣食无忧了吧,按着全国平均水平,我们也算提前进入小康了,这得由衷的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感谢新社会。
我这次准备回山东老家,除了了却父辈的遗愿外,我还想有机会能看到大姑家和薛家的后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姑舅亲,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另外,我还想找到薛家家谱,留给子孙后代传承下去,让他们永远不要忘记祖先。为了便于你们查找,可以通过在我爷爷的故事中找出线索。
我的爷爷1876年出生在方市屯,少时因家贫没有读书,但由于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从小就跟我太爷学会打算盘,练就了一套“袖里吞金”的绝技,还学会一些中国古代算法,掌握了“勾股定理”、“九章算数”基本概念和一些口诀,因此爷爷长大成年以后,不但掌握了一些难度大的不规则带角带弧的土地测量办法,经常帮助乡亲们测量地块,而且也能解决实际应用的算数难题,如“哑巴割肉”、“鸡兔同笼”等。爷爷不仅对庄家活行家里手,是个棒劳力,而且还是一位侠肝义胆、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有的邻里、婆媳吵架都找他来评理,爷爷都不厌其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耐心的劝解他们。
爷爷二十岁那年,由他牵头带领本屯和前后屯七八个青壮年人第一次闯关东,到鸭绿江上游先是在山上砍伐木材,拖到江边,然后打成筏子,顺江而下放木排,经历的不仅是艰难险阻,而且经常遭遇狼豺虎豹、激流险滩生死极限的考验。回到山东老家以后,爷爷把在关东玩命挣来的钱,如数交给太爷。1900年爷爷与奶奶结了婚,1903年生育了大姑;1909年又有了大伯(薛玉金)。
由于方市屯处于胶东半岛的丘陵地带,土地瘠薄,加之连年干旱,十年九不收,别说吃的,就连烧的也特别困难,为了节省烧材,爷爷把苞米茬子(苞米根)用木锤子敲开,点着火用手举着燎锅底。
1915年家乡的日子实在熬不下去了,爷爷狠下心来,决定到关东闯条活路,把积攒的两块大洋留给在曹家做童养媳的大姑,领着奶奶,挑着挑子,一头是行李日用家具,一头是六岁的大伯,还领着一个十五六岁有大骨节病的叔伯侄子(从小失去父母由爷爷收养叫薛玉泉),开始了第二次闯关东,全家人夜宿晓行,沿路乞讨终于走到了黑龙江省诸和县(现在尚志县)一面坡,找到了逄戈庄的老乡,先挖地窨子,解决住处,然后放火开荒,爷爷硬是靠勤劳的双手,开拓一片片肥沃的良田,也就是三四年的光景,爷爷盖上茅草房,养上鸡鸭鹅狗,喂上了肥猪,又过几年,添置了一些农具,栓了车买了马,这期间,1917年生育了二姑;1919年又生育了我爸爸(薛玉银)。爸爸从小有哥哥姐姐的呵护,童年生活还是很幸福的。
1931年,日本鬼子把侵略的魔爪伸向东北,我家从此又开始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爸爸正念私塾二年被迫辍学了,老师参加了抗日义勇军,在热河一带与鬼子交战中牺牲了。我家住的山沟又闹起了土匪,这一股刚掳夺完走了,下一股又来了,先来的用我家的马和车把粮食都拉走,后来的把鸡鸭全给杀吃了,最后来的把二三十斤的小猪羔也给泯了,(注1)把家里藏的一点点口粮都给翻了出来扛走了,再后来的没啥吃没啥拿的赶上过夜就得给胡子们烧洗脚水。爷爷急的一股火得了火朦眼(急性青光眼、白内障,视力也就是0,1)。这山沟里实在呆不了,全家人开始躲到宾州,这里没有生活来源,还得到哈尔滨去寻找活路,1934年全家人搬进了哈尔滨道外十六道街圈楼(贫民窟),爸爸到太古街一家果子铺学徒,两个大伯在街里找苦力活做。爸爸长到十七八岁能干重活时,也开始做另工、拉洋车、学照快像、贴大饼子上街卖。就是这样,在满洲国、日本鬼子奴役下,全家人在多灾多难的岁月里苦苦地挣扎,一直到1945年小鬼子倒台。这期间,奶奶有病没钱治故去了;二姑结婚不久得了月子病,瘦的就剩一把骨头,爸爸拽着姐姐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爷爷的青光眼白内障没钱治,眼睛的光感越来越差,最后彻底黑了,啥也看不见了,爸爸哭着喊:爷!你还能看见我吗?(注2)
光复了,解放了!我们全家从见天日了。爸爸在三岔河开上了和平照相馆,大伯在安东也开上了中大照相馆。1956年,爷爷安详地去世,享年八十一岁,安葬在丹东九道沟元宝山上,他老人家可以在这里俯瞰第一次闯关东的鸭绿江入海口;也可以隔海仰望山东的老家。
1959年,山东老家方市大姑家的一位亲家来到三岔河,找到在照相馆工作的爸爸,得知大姑家一家人过得挺好,大姑父姓曹,是位远近出名的铁匠,后来,在书信往来中,大姑还给邮来薛家家谱,爸爸在家谱上最下一排挨着薛世梅(注3)的名字后添上我爷爷的名字,在爷爷的上排是太爷叫薛天辛的;再上祖太爷叫薛萬*,最后这字忘了。在祖太奶这边不是一辈的有两位叫卓氏。我猜测这次与山东有通信往来以后,山东方面一定能够把爷爷的名字添上。从60年以后,每逢除夕,爸爸都到南城壕边焚香烧纸,请老祖宗回家过年,供奉在屋里正厅坐北朝南,大年初一爸爸领着我们孩子们依次给老祖宗叩头,初二下午送神,爸爸口中念念有词:请老祖宗保佑全家平平安安,来年我还接你们回家过年。66年文革说是供老祖宗属于“四旧”,爸爸就把老祖宗的名单抄在一张黄仙纸上,偷偷地供在后道闸子小窗台上,后来爸爸在八十一岁那年走了,那张写有老祖宗名字的黄仙纸也随之没了。
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注4)
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注5)
百年沧桑,世纪风云; 中秋圆梦,佳节思亲;薪火相传,寻祖归根。
从我的家乃至方市屯近百年来的风雨变迁,可以折射出我们共和国从弱肉强食、多灾多难的民族经过艰苦卓绝抗争,经过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励精图治,到今天终于成为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强国,可以这样说,我们的家史、村史是对后代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最生动的教材。有人说,你这样盲目的寻亲如同大海捞针,白费功夫,你若是一个腰缠万贯的归国华侨,回到家乡出手个千八百万,这还有可能。我说,此言差矣!现在以习主席为核心的新一代党的领导集体,确立了新的治国理念,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绝不能像以前那样势利,从中央到地方,讲究的是政治信仰;倡导的是民主法制;弘扬的是中华传统美德;执行的是顺民意合民心的亲民政策,现在十九大即将召开了,在我们面前将展现更加美好的前景。

我做为方市乡的一名后代,我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要有一颗爱祖国爱家乡的良好心愿,可能你并不富有,没有可以炫耀的金钱和地位,但只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只有这样,才能有战胜一切困难、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信心和勇气。
为了不虚此行,恳请乡党委、政府领导在百忙中抽出点时间帮我查找大姑父曹铁匠后代和薛家家谱,我在北京翘首而望、敬候佳音、不胜感激!
注释:
1 泯,这里指消灭掉,都吃了;
2爷,山东老家方言,爸爸;
3薛世梅,爷爷的叔伯兄弟,薛玉泉的父亲;去世较早;
4冥冥~~出自唐-韦应物
长安遇冯著;
5感此~~出自唐-孟浩然
夏日南亭怀辛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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