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1日是放假的日子,也是越越返校的日子,下午3点多,我开着车送越越回学校。
半路上,越越跟我说,妈妈,我有些头疼。
我说很疼吗?他说还好,我说那你就睡一会儿,他说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他说:“妈妈,或许我该跟你说件事,不是一个好消息,你确定要听吗?”
越越这次回来,总感觉他哪里有点不对,他要说我自然要听。
他说我这次考试没考好。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我想,既然老师没跟我说,就应该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我说你是因为这个头疼吗?他说不知道。
从家到学校60多公里的车程,我一边安慰他一边继续开车,车开到大半路,越越说他头越来越疼了。
那时候已接近高速收费站。
走到高速收费站的时候,我把车停下来,靠在路边,我坐到后排,把越越的头放在我的腿上,给他轻轻地按摩。
过了一会儿,他睡着了,安静的闭着眼睛,均匀的呼吸,我看着他,心里生出很多的感动,这个孩子,从最开始入学的兴奋,到后来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到现在经历了一次没有发挥好的考试,是不是在走一个循环的过程?
冉冉说,三分钟的热度,三分钟的平静,三分钟的低谷,三分钟的卷土重来,这才是生命最自然的节奏。
或许这个孩子,他也正在经历他的三分钟低谷,我只需要陪伴他,支持他,鼓励他。
夜幕开始降临,车灯开始闪烁,越越睁开眼睛,我问他好些了吗?他说好些了,但还是有些疼,我说能去学校吗?他低头不语,喃喃道,头还是有些疼。
这个孩子因为小时候有过分离的经验,当他表达自己真实的需求时,总是会遇到障碍,我说你跟我说:妈妈,我头疼,今天不想去学校。
他抬起头定定的地看着我,迟疑地问:你会同意吗?我坚定的点头,我会同意的。
他重复了一遍,我摸着他的腹部问,你觉得这里感觉如何?他说有些心疼、难受,感觉自己要落下功课了,不能学到知识了。
我知道他在被以往的观念束缚着,他在纠结。
我换一句:妈妈,我头痛,但是我想坚持去学校。让他重复。
他说了一遍,我再次摸着他的腹部,问他感觉如何,他说更不舒服了,心里好疼。
我再次教他:妈妈,我头好疼,我想今天晚上不去学校了,拉下的功课我明天会补起来。
我再次确定他的感觉,他温柔的点头:妈妈,我舒服了,不难受了。
我说好,那我们就回家。
“不过要确定的一件事是,如果明天早上去学校,你可能要起个大早”
他说那我们明天早上6点一刻从家里出发。
我知道,除了有些头疼,或许他的心里真的是有些不愿意去学校的,我想起在备考国际学校的时候,有一次他崩溃的大哭,哭了整个晚上。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扯了很多很多的理由,我陪着他,跟他一起体验那种纠结,无奈,痛苦。
于是,第二天,他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又开开心心去补习了。
或许那个当下,他只是在体验一种来自未知的恐惧。
而这一次,或许他是真的头很痛,也或许他在留恋家里的温暖,也或许他真的不想去学校,也或许,他想体验一种“遇到困难时有人能够包容我”的感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当他的需求被看见,被满足,他自然会生出自己的力量,去面对那些对他来说的挑战。
真实的表达自己,表达真实的自己,是每个人都要做的功课。
而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在任何时候,都能够表达他最真实的需求。
并且相信,这个世界,总有懂他的人!
补记:
第二天孩子一大早起来去了学校,虽说头还是有些疼,但他不再强调,周末回来开开心心,周日照常返校,没有任何不愉快。
我们很多的父母一旦孩子出现三分钟低谷的时候就会开始担心、焦虑、打击,导致孩子真正的需求无法表达,也无法得到满足,成为日后的创伤,而这其实,都是来自于父母内在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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