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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深处,有一处茅草房,它是由几十来根粗大的竹子作为房子的承重柱与房梁,固定好之后上面再用细的竹子一一密实地排列在屋顶上,之后再用茅草铺盖整齐并用麻绳固定以起到防寒的作用。
里面住着一家四口,男主人每日教孩子们练习武术,女主人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女主人则是忙活着院子里的蔬菜和药材、或是洗洗衣服,缝缝补补。一家人各司其职,其乐融融。
“清风,墨竹,快去洗手过来吃饭了。”女主人苏墨云冲院子里正在戏耍的两个孩子喊道。
“你们两个小东西,还不快帮你娘盛饭去,还等着饭来张口呢”男主人雷青山看着两个孩子进来就要直接坐下,气不打一处来。
“娘你坐着,交给我去盛饭。”儿子清风说。
“那你去吧清风,爹我们坐下等着吧。”墨竹说。
“墨竹,怎么说你哥也比你早出生片刻,你是妹妹,要尊重哥哥。”
“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先出来,让我做姐姐呢。你看他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哪有哥哥的样子。”
“那我也是你哥,娘,这碗给你,这碗给爹,墨竹,你自己盛去,要不就叫声哥。”
“自己去就自己去,哼。”
“谁先出生是我能决定的么,不是你们两个在我肚子里商量好的么?”
“好了好了,快吃饭,你们两个让你娘遭了多少罪啊,吃完饭把院子里地翻一下要种下一茬蔬菜了。”雷青山打断他们。
饭后雷青山安排他们俩翻地,自己去收拾厨房,苏墨云则去侍弄自己种在门前的一片草药。等草药成熟晒干再和山上采的药一并拿到附近的小镇上卖掉换成大米。为不暴露身份,雷青山和苏墨云每次都乔装成村民去镇上,回来的时候再绕上一大段路。
雷青山收拾完厨房里的一切,清风和墨竹还没把地翻完,自己就加入了他们,三个人很快就弄完了。弄完之后苏墨云从屋子里拿来菜籽撒上,又吩咐他们撒些水,这工作才算完。之后雷青山就带他们在庭院外的一处空地教他们练习剑法,青山虽然身材偏瘦,但是剑法强劲有力旁边的竹子都被他削平了,墨竹的剑法不如清风,雷青山就让她练飞针。墨竹投出去的飞针都被清风的剑一一打开了,这让墨竹很气愤,要强的她暗自决定一定要超越清风。
趁清风跟雷青山去打猎的时候,她就跟苏墨云学习药理,学完药理她又自己专研毒药,偷偷跑到竹林里抓小动物来试药。经过自己的多次试验,她的毒药已经可以派上用场,有一次吃饭她趁清风不备,一根涂过药的银针插在了他的脖颈,清风刚想站起跟她理论,手上的碗就摔到了地上,他瞬间觉得四肢无力,手也不听使唤。此药是墨竹根据麻醉药改善来的,她取名为“软骨散”。
清风每次都被墨竹戏弄的一身狼狈,毫无哥哥的尊严,但他仍然不会真的跟他急眼。小时候两个人在竹林里玩耍,遇到一只黑猪,墨竹被吓得哇哇大哭,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会些功夫的,清风见状把墨竹护在身后,自己跟野猪打斗的过程中,身上多处擦伤。看到野猪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墨竹才擦干眼泪去帮清风包扎伤口,并对清风说“等我长大了,换我保护你”。
原本他们打算一直过着这样的隐居得生活,不料这平静被一不速之客打破了。
有一次,墨竹和她娘苏墨云去山上采药,在一处断崖下她们遇到了一位受伤的陌生人。
“娘,你快过来,这里有一个受伤的人”墨竹率先发现了他。
苏墨云过来查看他的伤势,身上有多处剑伤,但并未伤及要害,其中一条腿摔断了,无性命之忧。如果把他带回去,很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但是放任不管,苏墨云又有些不忍。犹豫再三,苏墨云还是选择带他回去疗伤。雷青山见他身上是打斗留下的剑伤,衣着也并不朴素,想必身份不一般,等到他醒来让他赶紧离开。他醒了之后,看到雷青山,定了定神色。
苏墨云看他腿伤的不轻,走路还有些不顺畅,就让他多留几日。得知男人就是雷青山,他就知道找对地方了,那女主人就是药王的女儿苏墨云了,听父亲说,他和雷青山都是天下第一剑客妙法山人的徒弟,雷青山是最受宠的弟子,就连最后一剑的剑谱都传给了他。他的父亲找了雷青山多年,想要偷得剑谱,这才让自己儿子上演了一出苦肉计。雷青山发现他眼神总是扫视屋子各处,不再让他多留。
这人怕打草惊蛇,打算乖乖离开,父亲派人跟着他的,所以这地方他爹肯定也知道了。为了他爹的计划,他又想支走清风和墨竹,就说自己的腿还没法走路,让他们二人送他回家。清风和墨竹鲜少出竹林,就答应送他回去了。
他们走出竹林之后,易天奎就现身了,他大队人马惊到雷青山,让他有防备。他就一个人先去会见雷青山,等雷青山中毒之后,让手下人再将院子围起来。
“师兄,好久不见啊。可还记得我?”
“易天奎,你来这儿有何贵干,我与你无旧可续。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吧。”
“师兄,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事才上门。”说着就自己坐了下来。
“既然师兄你无意做那武林盟主之位,那就把师傅留给你的剑谱给我,助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这样你继续过你的隐居生活,我把师傅的剑法发扬光大,不好么?你何必死守着剑谱不放,埋没了剑法呢?”易天奎对雷青山说。
“师弟,当初师傅不愿传授你最后一套剑法,就是看你太过功力,师傅教导我们不要参与到名利场中去,要修身养性,本本分分做一个剑客快意江湖。现在你也是有家事的人了,怎么还想着做武林盟主,那位受伤的青年就是你儿子吧。”雷青山看他这么轻易的上门,定是那位青年留了线索,那位青年与年轻时的易天奎很像。
“师兄,你不用劝我,志不同不相为谋,你快把剑谱给我,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么?”
“我肯定不是师兄你的对手,我知道师兄的实力,也清楚师兄的脾气。所以,在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就中了我的毒,由我事先服下,再通过我的口鼻散发出药粉的气息,这是一种西域引进的毒,令你再敏感也觉察不出。更不会想到我会服毒,但我事先已经服过解药。如果你肯交出剑谱一切都好说,我可以让易剑把解药送过来。如果不交,你就别怪我心狠,翻脸不认人,现在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围起来了,师兄隐居多年也别指望着有援兵来搭救了。”易天威胁到。
“卑鄙,无耻”苏墨云忍不住骂道。
“嫂子虽然善用药,但我相信,短时间内你配不出解药,况且解药的成分也并不在中原。所以还是劝师兄乖乖交出剑谱。这样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清风和墨竹跟随易剑来到城里,清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路上小心提防,还未发现异样。
到了易剑山庄,他们就被带到了一处客房让他们休息,那人出了门就锁上了房间,再看窗户也被封上了。还没等墨竹出口骂人,门外的易剑先开口了“清风,墨竹,对不住了,你们先暂时在这里待两天,等我爹办完事了,我就放你们离开,绝不为难你们的。”
“易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早知道就不该救你。快放我们出去。你爹想怎么样,是不是去了竹林,你们要是敢伤害我爹娘,我一定跟你们没完。”
“看来,爹娘那里出事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清风冷静地对墨竹说。
“爹,娘,千万不要出事啊,清风,你快想办法,我们怎么出去啊……”
“等他们开门就有机会。”
竹林小院里,里里外外围满了黑衣人,易天奎让人在屋子里一通翻找,雷青山和苏墨云静静地坐着,苏墨云并不是不怕,她只是觉得不管在哪里只要跟雷青山在一起,其他都不重要。即便雷青山此时处于下风还中了毒,她依然很冷静,她始终相信雷青山能化险为夷,她只是担心清风和墨竹。现在屋子里已经凌乱不堪,还是没有找到剑谱。易天奎也变得急躁了,想要对苏墨云动手,逼雷青山交出来。
躲在竹林中的黑衣青年,也终于等来了援兵。
“少主,易天奎已经进去多时了,里面的雷大侠夫妇中毒了,想要救他们出来并全身而退恐怕有难度。”此黑衣人是跟踪易天奎而来。发现是雷大侠并且易天奎要加害于他,他立刻飞鸽传书给自己主子。
“困难,也要救,绝不能让易天奎得逞。我们分成三队,一队负责外边的,两队跟我进去,进去之后,你们四人一队带雷大侠他们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易剑,给我送些吃的来,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让我饿着。”墨竹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喊了几嗓子仍不见有人来,门口站着的守卫也不为所动,她又继续喊“门外看守的,去把易剑给我叫来,我有消息要告诉他,对他很重要,快去,要是耽误了,你们整个山庄可都会遭殃的。”
看守怕真耽误了大事,就把易剑喊来了。
“墨竹,你有什么消息,快说,我爹那里我可以去求情,毕竟我爹和你们爹是师兄弟,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我是想告诉你的是: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昏,浑身乏力冒虚汗?”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我的伤复发了?”他知道自己只是受的皮外伤,并未伤及根本,心中不安起来。当初他爹只是让他受伤借机接近雷青山他们,想要暗中偷取剑谱,此计未成,易天奎只能亲自出手了。
“你的伤是皮外伤,无大碍,你这些症状是中了我的断肠草,如若今日不服用解药,你绝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要想我交出解药,去给我拿些吃食来,等我吃饱了,给你配解药。”
易剑认为他们逃不出山庄,就让人去厨房拿些吃的来。等人拿来,易剑开门端着进去,屋里只看到墨竹一人,他顿时感到不妙,但为时已晚。清风从上面一跃而下,剑已架在他脖子上,墨竹也二话不说,就在他后脖颈和头顶插入了银针,又一掌打晕了他,把他放倒在地上。墨竹又通过门缝吹出自己的银针,守卫很快就倒下去了,清风拿剑砍断了门锁,他们把守卫拖进屋内。两人换上易剑和守卫的衣服,躲过巡逻的人,去牵了易剑的马骑上扬长而去,等山庄的人发现他们是假的,也已经追不上了。
清风和墨竹赶到山庄,两伙人正激烈交战中,竹林已经鲜血遍地,易天奎拿剑架着苏墨云的脖子,雷青山和另外几位蒙面人一起退出来。
“爹,娘”墨竹担忧地喊了出来。
“墨竹,不要担心,娘没事啊。”
“少废话,不是让你们来唠家常的,赶紧交出剑谱,不然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易天奎怒火中烧,手里的剑也逼的更近了,苏墨云的脖子已经见了血。
清风和墨竹走到雷青山的身边,假意帮他劝说“爹,剑谱就给他吧,救娘要紧。”
“混账,”说着,雷青山就扬起手作势要打他,只见他一个假动作,把清风推向易天奎,清风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招回掏,易天奎手中的剑已经转架到自己脖子上。墨竹拉过苏墨云为她查看伤势。清风正要对他痛下杀手,雷青山阻止了他“清风,慢着,他毕竟与我师出同门,留他一命吧。”
“阿云……”
苏墨云明白了他的意思,留他一命可以,但是要废去他的武功,不能留他危害武林。苏墨云有一种药可以废人武功,终身无法再习武,彻底沦为废材。苏墨云去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把里面的药丸塞进了易天奎的嘴里,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也不肯交出解药。
“爹,娘,你们中毒了?什么毒?”
“快把解药交出来”墨竹怒火中烧,对着易天奎拳打脚踢“你交不交,不交也行,那就回去为易剑收拾吧,他中的毒是我研制的只有我能解。”
“你,”易天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苦心经营数年到头来他还是栽在了处处高他一头的师兄了手里。
“解药在山庄,你们跟我回去取吧。”
“不如这样吧,清风公子去跟随他取药,雷大侠你们跟我去霍家庄歇息吧,这里已经没法再住了。”一直蒙着面的公子摘下黑纱对雷青山说。从刚才的打斗中雷青山就看出了他的刀法,乃是武林盟主霍阵的绝学。
“那就叨扰公子了,清风,你去吧。”
清风和易天奎他们就离开了。
“请雷大侠莫要怪罪我隐瞒身份,我是霍肖,霍阵是我父亲,近日我父亲接到消息说易天奎拉帮结派有夺权之心,这才让我派人跟踪他,然后跟着他到了此处,撞见了他的阴谋。我从父亲那里听到不少您的故事,这次终于见到真人了。看清风公子的剑法定是得到了雷大侠的真传。我父亲见到您肯定激动不已。”
“今日多亏你出手,何来怪罪,我们感谢还来不及。”
一行人边走边聊,墨竹总是盯着他看,他觉得清风已经很俊俏了,天下再没有像清风那样俊美的人了,没想到这个霍肖也是位英年才俊,长相丝毫不输清风,还多了一份世家公子的优雅来。霍肖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身边不缺美丽的女子,但他对她们都毫无兴趣,出门经常蒙着面。他也偷偷看向墨竹,长相很是清秀,但是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温婉女子的做派,外表与内心有着极大的反差。苏墨云看到他们俩眉来眼去的,拉过墨竹的手示意她矜持些。
很快就来到了霍家庄,霍肖早已送了消息回来,所以霍盟主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着他们。雷青山与霍阵十多年未见,有很多话要说,当年大家都推举雷青山做武林盟主,但是他拒绝了,并推举了霍阵。霍阵还没好好谢过他,他就不知所踪了。本想跟他畅饮一场,但是在回程的路上,雷青山与苏墨云就已身感乏力,毒已经开始发作了,只能用些粗茶淡饭,墨竹已经去配药材,先给他们压制住毒性。
这时清风回来了,但是他没有带回解药。
苏墨云看他垂头丧气,安慰道“清风,没关系,本来也没指望他能交出解药。”
“他想设计加害我,我就没手下留情,解决了他。”
“也罢,也是他咎由自取”雷青山感叹道,脸上有一丝落寞。
“好了,雷兄,先用餐吧,我让肖儿散播消息全力寻找解药,定能有所收获的。”
“雷伯伯,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找。”
“慢着,就不劳烦霍兄了,解药不是在西域么,我们自己去寻,正好游览一下西域的风光,你也知道,我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相信阿云和墨竹定能配出解药。到时你若有空,再来找我喝酒。”
墨竹端着药进来就听到他们要离开去西域了,不免有点小失落,那就见不到霍肖了,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她赶紧把药端给爹娘。
“雷兄若执意要走,那就让我安排几个人手护送你们,毕竟路途遥远,一路上舟车劳动的总需要人手的。”
“不必这么麻烦,劳烦雷兄安排一辆马车就足够了”
霍肖看到有些失落的墨竹,自己也有些心疼和不舍了。
晚上就找霍阵辞行,自己也要跟着他们去西域游历一番。霍阵看出了他的心思,并么有阻止他,让他自行决定。
第二天,霍肖已经安排好了马车,还带了不少的物资。墨竹看到他也拿着包袱,不免疑惑“霍公子这是……”
“我跟你们一起去西域,我跟父亲说过了,他也同意我去历练历练。”
清风无语地摇了摇,去牵马,雷青山和苏墨云也上了马车,墨竹带着一抹笑意也走向马车,她驾着马车,清风和霍肖单独骑马在前面走着。
清风知道霍肖醉翁之意不在酒,别过脸去并不想搭理他,五人朝着西域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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