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叔的小黄鹂5》
四三作品
130.日 内 巴黎小镇
小黄鹂
（坐在二层小阁楼，沐浴在阳光里读书）
“你是我的闹钟，”孩子说。“年纪是我的闹钟，”老人说。
（翻页）
他明白，没有人在海上是完全孤独的。
（翻页）
不过话得说回来，没有一桩事是容易的。
巴叔旁白
她读的还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书的表皮暗黄而陈旧，都快被她翻烂了。我想，她对书中每一章节的每一内容都滚瓜烂熟了吧。
我猜，她可能在想：什么时候，她也能像书中老人那样，壮烈而不惜生命代价的捕一次鱼呢？（在楼下草坪，透过阳台边掩满的爬山虎，远远的望着她）
小黄鹂
（起身眺远，望见远处湖湾的老人家驾着扁舟正在撒网捕鱼。她一个机灵，转身看他，莞尔一笑）泥巴——早啊——
巴叔
……（憨笑）
小黄鹂
今天，我们捕鱼去吧！喔吼～
131.日 外 珠江风景区
每次看到别人捕鱼简单有趣，可真轮到他们自个，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小黄鹂
老伯，我们自己来试试吧？
老伯
好的……（收拾起渔网）
他把鱼船留给了两人，独自去了岸边的小茅屋。
132.日 外 珠江风景区
巴叔与小黄鹂乘着渔船，滑行在湖面上。
巴叔
干嘛啊？我好不容易捕到的耶。你干嘛放啦？
小黄鹂
我刚想到了一个新鲜的玩法，徒手、抓鱼！
巴叔
徒手抓鱼？
小黄鹂
嗯！你看……鱼儿在水里它们没有手，也没有脚，只能靠一条鱼尾游行；可你！就不一样了。
巴叔
那是，我又不是鱼啊。
小黄鹂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别拿捕鱼竿了吧？
巴叔
不可以！
（她瞪眼，撅嘴。而他紧握捕鱼竿，不让她抢走）它的鱼鳍就是它的手啊！鱼尾就是它的脚啊！
小黄鹂
可是它们不会使用武器呀！把工具给我！！哼！
……
……（终于抢了过来）
（斩钉截铁，不容分说）这应该是两个物种与物种间的较量，你要下水徒手抓鱼！！！
巴叔
不行——
啊——
走开啦！别推我，离我远点——
（她追着他，他边逃边辩解）
它们会咬我的？我不要喂鱼啊——
（哭腔满溢）何况，它们在水里油光巨滑的，我怎么抓得上来吗？
小黄鹂
（莫名其妙的看他）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可怕的！只有尝试了才知道啊！！
下去吧你！
巴叔
啊——啊——
（一头扎进水里）
饥饿如狼的大鱼蜂拥而上，将他围绕，发起了一波波的进攻！它们拉扯着他，拱过来拱过去，一顿恶撕狠咬。他的衣服都被咬破了，出现了好多洞洞，秒变成——性感的漏洞装！
小黄鹂
哈哈！
哈！
他艰难的从水里挣扎起身，见她在岸边幸灾乐祸，捧腹大笑，简直是欲哭无泪，欲罢不能啊！
小黄鹂
（刹住笑）你看我干嘛？
抓鱼啊！
否则，我就杀了你！
巴叔无奈，其实他想说，被鱼儿狂咬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啊！又疼又痒，又惊又怕真是无法形容啊！
她一番恐吓，他只得舍身忘死，血战到底喽！他胡噜呼噜水面，赶跑大鱼的进攻；之后，他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追在鱼儿后面，千方百计的想逮住它们！
一番激烈的搏斗之后，他慢慢掌握了技巧，越挫越勇！正式上演了一场赤手空拳的搏斗！虽不如海明威笔下老人那般英勇无敌，热血激昂，但也算是从侧面体会了一把！
133.日 外 珠江风景区
几个木匠师傅在河边制造龙舟。
他们光着膀子，满身乡土气息。他们在木头上雕刻，打磨，抛光着，技艺娴熟。
小黄鹂
他们在干嘛？
老伯
他们在做龙舟，为龙舟竞渡做准备呢？
每年端午节，这里都会举行大型的龙舟比赛。
你们想参加吗？
小黄鹂
当然！我们可以参加吗？
……（老伯点头）
太好了！
那我们怎么报名呢？
老伯
……
这边的巴叔一直冲着他们各种喊叫，看看他在喊些什么呢？
巴叔
（终于逮到了大鱼，把它扔到渔船里）嗨！快过来啊——
我抓到鱼喽！
很大的哦！你过来看看啊！
因为小黄鹂和老伯正在聊赛龙舟的事，所以一时没有理会他。
他原来高涨的情绪瞬的掉落了一半，只能双手高举着鱼，空张着嘴，裤筒高卷，双腿浸泡在泥水里，用不明所以的小眼神望着岸边，等着她过去。
134.日 外 屈子街
按照老伯所说，巴叔和小黄鹂来到了屈子街。
大街小巷上，一派节日之气氛。端午节在中国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是中国的四大民间节日之一。两人走在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三两个人们围坐在一起包粽子。粽子又称角黍，形状以三角形为主，当然也有圆柱形的。种类也各不相同：角粽、锥粽、茭粽、筒粽、团粽、秤锤粽、九子粽……
他们总是边包边煮边卖，显小生小态文化。他们摊子虽小，但苇叶，糯米，馅料，彩线，还有煮粽子的大锅和灶火等应有尽有。这些粽子口味颇多，好吃还不贵，3到10块钱就能买到一个。
小黄鹂满心好奇地走进一家老广州粽子铺，学起了包粽子。
巴叔在屋外的凉亭里等她。
135.日 外 屈子街
30分钟后。
小黄鹂与巴叔坐在公园的凉亭里。她将香粽礼盒笑嘻嘻的往他跟前推去。
巴叔亦是面挂微笑，缓缓拆开礼盒，入眼还不错；但唯有两个长得奇形怪状，很是少女心的。
巴叔
（提起一个）这个粽子怎么这么难看啊？
小黄鹂
噢！这是我特地为你包的！快吃吧。（满嘴笑意，交抱双手放在石桌上，满身母性光辉，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她亲手为他包的，他怎么好不吃呢？虽然，他有些不安。
巴叔
（解开粽神，剥去粽叶，将就着往嘴巴里送去；猝然，意外发生了。他吼吼巨咳，如鲠封喉，气流不畅，小脸憋得青一块红一块）
噎……噎……死我、了——水……
小黄鹂
（转过身来）噢？！
给你水！
叮铃铃，叮铃铃……他手机也唯恐不乱的响起了起来。
巴叔
（艰难从喉里掏出一大坨粽叶，抓起电话）喂？
（气喘吁吁）噢、奶奶啊……
（抓过水杯，艰难地咽下一口）一会我要参加龙舟竞渡，要晚点才能回去噢……
……嗯，知道啦。
（挂了电话，转看小黄鹂）
你谋杀我啊？好好的粽子你包粽叶在里面干嘛啊？？？
小黄鹂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嘛（仍是满嘴笑意）！
巴叔
啊？
小黄鹂
我中意您啊！（飙了句粤语，电他）
巴叔
……（还是委屈，快哭了）
小黄鹂
……对不起噢。
……
谁打来的电话？
巴叔
奶奶！叫我回家过端午节呢！
小黄鹂。
……（优美淡然垂首，默默点头）
巴叔
……（好不容易挤出，逗比，挑衅）来？
小黄鹂
啊？
巴叔
既然中意我，那就亲我一下吧？（将脸凑给她）
小黄鹂
咦——（满脸嫌弃，一爪将他推开）
136.日 外 屈子街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一路找着屈原府。
巴叔
诶，你好，（抓住路人甲）请问，屈原府在哪？
路人甲
你们去那干嘛？
巴叔
去参加龙舟比赛啊。
路人甲
你啊？
巴叔
……（咽完口水）是呀，怎么？
路人甲
他家门口有两条大狗（轻声）……
巴叔
……（擦汗，他走了。忙又一把拉住他）你打比喻呢？还是真的？
路人甲
当然是真的喽！你们去看看呀就知道了！
巴叔
呃、你还没说怎么走呢？
路人甲
沿着巷子走到头，桥边的老宅就是啦——
137.日 外 屈原府
一座古香古色的老宅，门口蹲着两尊耀武扬威的石狮子，朱红木门，其上悬一块铄金匾额。
巴叔与小黄鹂战战惶惶地推开大门，果见宅内有两条大狗，不过它们很温顺！
堂屋中央是屈原先生的遗像，他们拿黑色木框把它裱起来，其前供有花生瓜子，三炷香袅袅升腾，真是阴阳怪气的。
喔——两人倒吸口冷气，打起了退堂鼓。
蓦然，从宅内走出一位老先生，自称是屈原后人。他年逾古稀，白发稀疏飘零，着装古朴，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说话拿腔拿调的。
138.日 内 屈原府
老先生
你要参加龙舟赛吗？
你有力气大吗？
你去那边试试。
按照老先生说的，巴叔走到墙边，试着拿起一支船桨，竟然拿不动！
巴叔
这是什么木头做的啊？好沉啊。
完了完了，船桨都拿不动还怎么划船呢？
想到这些，他谦虚起来。跟在老先生后面，听着他讲各种端午节知识。
老先生
2009年端午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你们知道它怎么来的吗？
巴叔
纪念屈原啊……
老先生
但有少数地方是为了纪念伍子胥，曹娥和介子推。
巴叔
这几个人是谁？
小黄鹂
不认识，听他讲吧。
老先生
（带着他们在院子里溜达）五月初五，汨罗江上，伟大爱国诗人屈原！抱着一块大石头！！！（这个很重要）悲愤一跃，投入了滚滚流淌的江水之中……以身殉国。
……
……（双手背在身面，背对他们，竟带出了几分凄凉之意，
转身）这是《离骚》，你们看一下。
会背吗？
巴叔小黄鹂
……（摇摇头，接过书）
老先生
来来来，坐下来……
我给你们好好补补课！
巴叔与小黄鹂对看一眼，扮个鬼脸。
老先生
先来说一下端午节的习俗，它不止赛龙舟，吃粽子昂，还有很多！比如！挂菖蒲，薰苍术，饮雄黄，佩香囊，挂荷包，拴五彩丝线……
龙图腾！它是一种吉祥的东西，而不是邪恶。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嗒嗒的走着响着，转了一圈又一圈，也就是两个小时。
这期间，巴叔与小黄鹂听课的动作竟神同步；第一个动作他们单手支颐，第二个动作，放下手，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子上，第三个动作痴痴的望着老先生，认真的点头，最后一个动作：转首互看，做个鬼脸，使个加油的小眼神。
139.日 外 珠江河段
农历五月初五，喜迎端午。
珠江边上，彩旗飘飘，横幅高高挂起，其上提：第33届珠江民间端午龙舟赛。
巴叔与小黄鹂行走在一排排学员之间，挑选着他们满意的选手。
巴叔
你眼睛近视吗？
选手a
（缝隙小眼且发虚，朦朦胧胧欲睁欲闭）不近视。
巴叔
你以前干什么工作的？
（选手a 四平八稳的模仿起开车的动作）
哦？司机呀。
（走到下一位选手身边）你呢？
选手b
农民！挖锄头！挑大粪的！！
这我儿子——放牛娃！！
巴叔
……你们参加过赛龙舟吗？
选手b
参加过！年年都有参加！
下一个。
选手c
（是位美女）你好。
巴叔
哇，你的声音好甜呀，做什么工作的？
选手c
（耳语）私人会所按摩的。
巴叔
呵呵，怪不得啊。
（她狠狠捏了把他的手）
啊！哦！话说你这手劲真是大呀！
选手c微笑以对。
选手d
我是一名举重运动员，这我兄弟。（介绍说）
巴叔
噢？你兄弟竟是位外国朋友啊？
老外
你好（蹩脚的中文）。
巴叔
他会讲中文耶！
哇！他的腿好长啊！
老外
1米2。我是短跑运动员，拿过冠军。
巴叔
……噢。
举重运动员
我们两兄弟不能分开，要选就一起选。
巴叔
噢，可以可以。
选手e
他是看门狗。
巴叔
那你呢？
选手e
捕鱼的。
选手f
跑业务的？
巴叔
什么业务啊？
选手f
办信用卡吗？
小黄鹂也专心致志挑选着她满意的选手。
人未到声先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响亮的口号传进她的耳朵，她不用问也知道他是位兵哥哥。
接下来一位健身教练又向她展示着满身肌肌，分别是：腹肌，胸肌，面肌，腰大肌，臀大肌，背阔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头半棘肌……
小黄鹂
哇，你会功夫耶。（一位帅小伙表演着中国功夫）
140.日 外 珠江河段
比赛就要开始了，小黄鹂胸口抱着一堆粽子，大力甩入了河里。
巴叔
（懵了）你把粽子扔水里头干嘛？
小黄鹂
喂鱼啊！
要不然怎么过端午节呢？
巴叔
……
（噎住了，捂脸）
两人坐到了船头鼓手位置，负责击鼓，鼓舞士气。
141.日 外 珠江河段
巴叔对战小黄鹂队。
他们的船只漂浮在珠江之上，浩浩荡荡的行进着，不分上下。
巴叔队起初相安无事的前行着，可行进到中游，船员们划桨的速度明显减慢，还起了内讧。
巴叔
你们都使点劲啊，没吃早饭吗？
举重运动员
我没吃！（站起来走到船头，不顾巴叔阻拦，硬生生的扯下垂搭在鼓边的粽子）
巴叔
你？
举重运动员
（边吃边说）先填饱肚子再说。
兄弟给你一个！（老外接住）
巴叔
都给我划船！不许吃粽子啊！（与选手们闹得不可开交）
你们想干嘛啊？（老外与举重员冲他走过来，将他抬起）
举重运动员
下去吧你！
还有你的鼓！
巴叔
（连人带鼓被甩到了河里）啊——
原来你俩是一伙的！我真不该选你俩！
（在水里奋力挣扎，好不容易攀上了船沿，却又遭到了船员们的阻挠）
让我上去！
老外
不行，在水里好好待着吧你！
巴叔不依，继续努力攀爬上船，屡试不爽。最后落得个人仰船翻，全军湮没。
而小黄鹂安全抵达了终点，幸运的得到了一面表彰锦旗。
142.日 外 珠江河段
巴叔回爷爷家过节，一所位于荔湾区的高档别墅。
爷爷气已消，还是以前疼爱他的模样。
一家三口简单的用了个晚餐，饭桌上爷爷谈论最多的还是他的未来。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盼着他快点懂事，早日收心，成家立业，好把南乔基金公司的重任委托于他。
饭后，巴叔窝在沙发上看《铠甲勇士》。
奶奶
（坐到他身边）小巴，我昨儿在观音庙为你求来一个宝贝。
巴叔
噢～奶奶！你都为我求了好多啦！（他脖子上从小到大没空闲过，挂满了奶奶从观音庙求来的各种银圈圈）
奶奶
（执意帮他带好）这个不一样，这是端午节的五彩绅（又叫五彩龙）！拴上它啊，可以驱瘟避邪，强身健体。
巴叔
（孩子气，扯扯脖子上的小玩样）我又不是拉黑，带那么多圈圈套套干嘛啊？
143.日 内 巴黎小镇
节后，第三天，周六早晨。
叮铃铃——
熟睡中的小黄鹂被闹钟吵醒，她挥手悻悻然的关了它；今天她要去参加暨南大学艺术节的画展，但她没睡够。又四仰八叉的赖了两分钟床，才昏头搭脑的爬起来。
巴叔不在她身边，她连参加画展都显得兴致不高。
巴叔还在爷爷家。
下午，他和拉黑坐在自家草坪上玩耍。
巴叔
拉黑，最近我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她跟你一样，名字都很奇怪。
不过我猜，你们一定会相处愉快的。过段时间，我要把你介绍给她……
（拉黑听到介绍，机械性的伸出狗蹄）
是她！不是我！（巴叔照顾它感受，无奈的跟它握了握狗蹄）
鸟样？
（此刻爷爷正在不远处逗鸟，他不知道巴叔嘀嘀咕咕些什么）
你说，她现在在干嘛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接起电话）
小黄鹂
喂？泥巴？
你回来了吧？
巴叔
（他看看手表，下午三点，时间尚早）呃……今天你不在参加画展吗？
小黄鹂
……（沉默后的爆发）今天！我罢工了！
巴叔
……啊？
他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她的作风；他陪她去参加画展的时候，哪次她不是最后一个撤展的啊？
（话筒里传出，稀里哗啦她整理东西的声音）你真要撤展了吗？
小黄鹂
是呀！
你过来我们约会啊！
带我去逛街！看电影！打游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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