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豸
一
昨天,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组照片,不禁勾起了我的回忆。
照片是多年前下乡到我们村的知识~青年,也曾教过我的音乐老师发的。
我的这个老师现今也住在北京。前几年,我和老婆曾特意去看望过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的老师已经六十多岁,头发也已花白,当年青春靓丽的形象已成为我心中的记忆。
老师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头些年自己一人来北京闯荡,结识了北京某大学教授、翻译家L~先生,并结为伉俪,夫唱妇随,一直过着幸福恩爱的生活。
我的老师每隔几年就会去我们村子一次,祭奠长眠在那里的父母,看望当年的父老乡亲。那里留下过她青春的身影,那里留下过她奋斗的足迹,那里也留下了她心酸苦难的回忆。
1970年,我八岁,刚刚懂事上学。但能留在记忆里,并一直不忘的事并不多。但我清楚地记得,那几年村里来了不少下~放户和下~乡青年,下~放户中有的是五~七战士,有的是成~分问题。我的老师之家属于后种情况,是老师的父亲成~分不好被下~放的,老师的母亲是为了家庭和照顾父亲,和女儿自愿跟着一起来的,所以老师的母亲一来就被安排在公~社的卫生院上班,而老师的父亲只能接受劳动改~造了。
我的老师那时才十几岁,还在上初中,并不算下~乡青年,来村里后继续在公~社的中学上学。
老师的父亲是个医生,而且医术很高。来村里后,邻里乡亲有个头痛脑热的,就来找老师的父亲。老师的父亲知道自己成~分不好,怕影响到别人,但又不能眼看着别人有病而袖手旁观,就偷偷偷地给瞧治,往往都是手到病除。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下放户是个大夫”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消几天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乃至十里八乡。
那时候,农村根本谈不上医疗水平,虽然村里有赤~脚医~生,哪有什么医术,也根本不会看什么病。
这下倒好,上门找老师的父亲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也不为过。这让老师的父亲很是为难,不给看吧于心不忍,给看吧叫上面知道了肯定不让,弄不好还得挨~斗。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容不得考虑,医者仁心自然占了上风。看到那一张张痛苦的脸,老师的父亲怎么忍心拒绝呢?
村里干部知道了,出来干涉,上面知道了派来人禁止。后来乡亲们找干部请愿,上面终于开了口子,允许老师的父亲给乡亲们看病了,但是必须有村里干部的批条才行。
我的父亲就是那个时候,认识老师父亲的。
我的母亲身体不太好,父亲找村干部批了条子,带着母亲找老师的父亲看病。尽管老师的父亲成分不好,但老百姓不管这个,在他们眼里是城里人,还是要高看一眼的,更何况人家还有那么高的医术,在老百姓眼里崇敬着呢!
没曾想,老师的父亲对人是那样的亲切和蔼,平易近人,热情地接待了我的父母,并仔细地给我母亲看了病,开了药方,临走还不忘叮嘱母亲要注意的一些问题。回来后,父母就不停地说起老师的父亲人好。我那时虽然还小,但我真真地记住了这段往事。
老师一家的户口就落在了我们生产队,父亲是生产队的保管员,老师的父亲时常来领取口粮,他们渐渐地有了更多的接触,互相了解得更多,也就走得更近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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