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

“威武镖局设擂台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没事不好好走镖，设擂台干嘛？结仇啊！”

“听说为了争镖局二当家的！”

“不是说赵镖头当二当家吗？”

“唉呀妈呀！镖局藏龙卧虎，张、王、李、赵四大镖头，赵镖头当二当家，那三个能服气吗？”

“哦！内讧啊！这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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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设在了镇东南关帝庙前的大戏台，连续十五天，胜多负少者为二当家。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北方重镇通州城，运河重要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客商、货物，每日数以万计，真正北方繁华大镇。

擂台开始那天，看热闹的、做买卖的，大人领着孩子的、丈夫带着媳妇的，人头攒动，比赶集逛庙会还要红火。

擂台规矩是大当家和师爷定的，最后面两把大太师椅，大当家的端坐右边，中间是个小茶几，左边是通州城有名的武林扛把子镇北王顾山川。师爷一边站立随时等候差遣，瘸腿小个子端茶倒水，手里一个托盘，肩上搭着条崭新的手巾。

再靠前是四把椅子，张王李赵四大镖头，坐下等候。只有赵镖头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嘴里居然含着一根鸡骨头，一只脚抬起来踩在椅子上，歪着身子，斜着眼睛，不像个守擂之人，倒像是个看热闹的。

张王李三个镖头，神情严肃坐在那里，两腿叉开，双手放在膝盖上，严阵以待。三个人不时还对对眼神，然后一起看向赵镖头，一脸鄙视。

前来挑战者，可以任意挑选四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不能挑刚刚比过的，以免出现车轮战。

“咣咣咣”三声锣响，打雷开始。锣声未落，一个精壮汉子，“嗖”地一下就跳上了擂台，引得下边一片叫好声。

此人浓眉大眼，络腮胡子，一看就是莽撞之人。对着四人来了个半圈揖，嘴里发话:“胡大海前来讨教，四位可以一起上。”

“呸！狂妄！”赵镖头把鸡骨头吐在了地下，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指着来人大声呵斥。

“此人与赵兄倒是脾气相投”李镖头笑对着张王二镖头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

赵镖头起身来到精壮汉子面前，也不搭话，抱拳施礼，少林金刚拳双风贯耳，带着杀气，打了过去。精壮汉子野马分棕，双臂来架，尚未看清，已经被赵镖头换成通天炮的拳头正中下怀。倒退四五步，还是倒下了。

“得罪！得罪！”赵镖头也不去搀扶，扭头就回去了，一屁股坐下，这才看见那精壮汉子羞愧而退。只用一招退敌，这让大家有些诧异。赵镖头一招手，瘸腿小个子马上送过来一只鸡腿，赵镖头旁若无人地啃开了。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下面围观者并没有满足，还认为精壮汉子故意让着赵镖头，没有多少叫好声。可台上的镇北王却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威武镖局的大当家，似乎不相信镖局还有这样一位外家高手。

“护手双钩天外仙，西北无敌赛神仙。我来凑凑热闹，哪位师傅愿意和我过两招，咱们点到为止！”

“西北天钩有胆量，我来会会你！”张镖头一说话，早就有人把他的家传金背大砍刀送了过来。二人没有什么废话，你来我往战在了一起。

三十招过后，西北天钩跳出圈外，两只护手双钩互相一搭，算是施礼，嘴里感激道:“多谢镖头刀下留情，日后威武镖局在西北可以一路顺风了，再会！”头也不回，下了擂台扬长而去。

众人还没来得及叫好，早有两人跳上擂台，一个穿黑衣，一个着白装，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双手抱拳:“黑白无常，早就想来镖局拜码头，只是没有机会，这次我二人特意前来，望威武镖局手下留情。”话是这么说，这二人却是一脸的不屑。

王李二镖头，互相看了看，只剩下他二人没有过招了。起身上前，与黑白无常交起手来。王镖头游龙七十二手，围着三人绕开了，李镖头开山掌端的厉害。五十招过后，李镖头讲黑白无常牵引住，王镖头游龙点穴，黑白无常败下阵来。

天色将晚，收擂回到镖局。威武镖局大当家设宴款待镇北王，一夜无话，各自安歇。

过后几天，高手越来越硬，来打擂的人也越来越少。都被威武镖局的四大镖头击败。第八天整整一天，一个打擂的都没有。白白等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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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九天，来了一个道人，赵镖头微微一怔，被身边的李镖头看见，以为赵镖头胆怯了。此时正是表现的机会，便与道人纠缠在一起。一交手大吃一惊，那道人武功深不可测。二十招李镖头便被道人伤了左肩，当道人劈空掌拍向他天灵盖时，赵镖头飞身来救，一招老君开炉，讲那道人挥下了擂台。

这一招，彻底暴露了赵镖头的家底。江湖上久负盛名的禹王教教主的老君功，都说早已失传，没想到一个小小镖局的镖头，居然深藏不露，若不是救人心切，谁会想到赵镖头和禹王教有关。

台下早有江湖探子藏身，看在眼里，飞鸽传书，一传十，十传百。十天以后，天下武林轰动，顶尖高手，纷纷赶来通州，都要会会没有名气的赵镖头和销声匿迹的禹王教、老君功。

威武镖局当家的喊来师爷，与通州城武林扛把子镇北王顾山川一商量，当即宣布赵镖头为威武镖局的二当家。其他三个镖头，就算心里不会感激赵镖头的救命之恩，也碍于他的武功和来历，也没有什么说的了。

赵镖头再也无法装傻充愣了，本来想着不为人知，装作侥幸当上镖局二当家。没想到急于救人，使出看家本领，被人识破。没办法，只好正正经经地当起了威武镖局的二当家。每日里迎来送往，接待天下武林绝顶高手，或点到为止的比试，或茶酒相谈甚欢，把个通州威武镖局的声名越抬越高。

直到有一天，赵镖头接到一封书信，看后脸色凝重。原来是龙飞凤舞下九天温九温师弟来信，说江浙一代突现几个南洋红毛杀手，杀人夺财，手段残忍。温师弟寻找到他们的踪迹，与之交手，皆被暗器所伤。

赵镖头长叹一口气，原本想安安稳稳在镖局隐身，过一生平淡无奇的生活，看来是不行了。既然已经露出了底细，正好师弟那里又遇见了麻烦，以师弟的身手，尚且被暗器所伤，看来终究还是要到江浙走一遭。只是师弟来信，并没有提及师父与大师兄的消息，让他略微有些疑惑。

数月后，南方富庶之地。一个漆黑的夜晚，赵雨龙与南洋红毛杀手展开了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