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家后面的大湖开始禁渔,吼吼,鱼就乐了。一不留神,就长到了十几二十斤。
昨天晚上我吃多了,开着车跑去老妈跟前消食,侃大山。看见老爸正逮着一盆鱼津津有味的咂着小酒。什么时候吃鱼都用盆了?我笑。
老爸看见我,说:傻孩子,天都黑了来干啥的?
我说:闻着鱼味才来的。
老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馋猫鼻子尖,饿狗闻上天。
我又笑笑。被老妈讥讽打压藐视挖苦等等等等,可以让我心安。她要是夸我,必然有事。
我找了凳子,鼻子嗅嗅,在老爸的鱼盆跟前坐下了。老爸看见我这吃货,眼里闪着光,说:正好,快去拿筷子,来帮老爸吃一点,我吃不完。
我连连摆手,说:不吃。我就是吃多撑着了才出来转悠的。
老爸一脸失望,说:你这孩子,你不吃,我一人吃不完,天热,冰箱里又放不下,怎么弄了?
“哎呀妈,真有意思,谁叫你烧那么多的?”我说。我指着门口的小狗,说:吃剩多少都端给它。
老爸笑了,说:它也吃不完。
我问老妈:明知道天热,还烧那么多鱼干什么?
老妈说:你弟烧的,端过来的,跟个二楞头青似的,烧那么多。
我又问:哪来的鱼?
老妈说:明明拿来的,跟她朋友在湖里逮的,一条白鲢三十多斤。白鲢送这来了,说她家没有那么大锅,还有一条小的,二十多斤,拿回去自己吃了。
明明是我侄女,我大爷的亲孙女,没事就喜欢来三爷爷家转悠。我这侄女天不怕地不怕,性格豪爽,开车跟开飞机似的,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听老妈说是明明拿来的,我又开始逗趣,“二十多斤的拿回家了,那她家就有那么大锅了?”老妈白了我一眼,说:都给你吃,不嫌撑的慌?
哈哈,开玩笑,我才不吃呢。
从小到大,吃鱼无数,傻楞楞的一个人硬是给吃聪明了。
小的时候,我爷爷每天从湖里打渔回来,经过我家门前,一扔一网兜,不是鱼就是螃蟹。我妈看见鱼是一脑壳子的厌恶,那时候穷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没有,就剩鱼了。
每年夏天的枯水季节,鱼泛滥了。我们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臭鱼的味道,家家户户不是腌鱼就是晒鱼。苍蝇嗡嗡响,蛆虫到处爬。(现在可好,想吃个野生的鱼,都难了。)
我们家院子里的芦巴上,摆放着一排排的鱼,晒;我们家的屋顶上,摆着一排排的鱼,晒;老家后面的小桥上,摆着一排排的鱼,晒;村子东边的石灰窑上,摆着一排排的鱼,晒。......村子里边,有点干净透气的地方全都拿来晒鱼。
那个时候的我,是真不喜欢鱼啊!大鱼小鱼银鱼长鱼,我妈换着花样天天烧,哦对了,还有虾,我是吃的够够的。什么时候开开恩,烧个肉或是小鸡,那就过年了。
每天上午放学,我妈都下任务,吃完饭不急着上学,每人清理一浮网,把闸草摘干净了,再去上学。就因为这,我经常迟到,迟到了同学们众目睽睽的,让人直冒汗。所以,我经常在学校四周转悠,转到放学再回家。
除了清理鱼网,还要翻晒鱼干,呵呵,一翻,哎呀妈,头皮发麻,鱼干的背面一堆蛆,一抓一把。鱼干晒透了,还要装起来,装在蛇皮袋子里,留卖。
晒干的鱼在房顶也不让人省心,一刮风就掉下来了,满院子。还要弯着腰捡,烦人。我和我妹通常是瞅着我妈不注意,拿着大扫帚混着树叶子,直接把鱼干扫前面大汪塘子里面去了。
到处都是鱼,呵呵,吃不完,根本吃不完。但是,我爸却有一个癖好--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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