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众人沿着二龙山后山小路徐徐而行,韩擒虎带路,开始大家还挺轻松,可是越走山路越险,以至于身负重伤的少年英雄无双浪子,耐不住颠簸,虽然咬牙坚持没有发出声,但是痛苦的表情让玲帮主不免焦躁起来,狠狠看了看带路的韩擒虎,又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文言。
越过一段险要的山间小路,下坡,突然进入山沟,环境渐渐幽静凉爽起来,几乎看不到路径,树木杂草丛生,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溪流水的哗啦哗啦声。小安小银几个孩子倒是心生欢喜,随手采摘一些怒放的鲜花,仿佛忘了这是去给浪子看病的路上,把鲜花编成花环,你给她戴上,她给你戴上,欢声笑语在山谷里回荡着。
“擒龙伏虎二兄弟,可去前方探路,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难道我们走到岔路上了?”文言对着二雄山两兄弟说,言外之意,是在问他俩走的路对不对。
这韩擒龙韩伏虎兄弟本是鲁莽之人,哪有什么警惕之心,互相看了看,挠着头,嘟嘟囔囔地小声嘀咕着,意思是没有注意这些,似乎以前没有走过这样的路。那韩伏虎上前一步,抱拳道:“我兄弟二人这就前去探路,说来有些邪门,以前并没有走过如此清幽的小路。”说完拍了拍哥哥韩擒龙的肩膀,扭头走在前面,两个人去探路了。
文言摇摇头,指着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让大家把浪子扶到一棵树下,大家围坐在一起,暂时休息一会儿,等二雄山两兄弟回来再做道理。
连日奔波,浪子已是疲惫不堪,全屏一腔热血,勉强支撑。文言算了一下时间,掏出丹药,塞进他的口中,用水服下,坐在浪子背后,替他推血过宫,看到浪子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方才起身离开。
大伙趁着休息这片刻,拿出食物,补充体能。正在默默无语之时,从另一侧树丛中突然走出一人,大家略有惊诧,及待细看,却见乃是一童子,身穿道袍,面带微笑,走到文言身前,打个稽首,朗声说:“家师特遣小徒前来邀请文言师傅。众人可跟随小徒身后去见家师,其他勿问,到了自然可见分晓。”说完又是深深稽首,也不等文言问话,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到了这个时候,文言也就不再多虑,既然人家知道底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没有什么好怕的,迅速给大家使个眼色,跟着小道童就走。
越往里走,根本没有路,一人多高的花花草草,犹如走进青纱帐。周围野花芬芳,沁人心脾。小道童却知趣,抽出一把砍刀,左右挥动,给大家开辟出来一条通道。
走着走着,天色仿佛暗了下来,原来已经走到了谷底,尽管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几间茅草屋,树木也有序起来,仿佛是有人专门打理出来的。草屋门口,站着三个人,两边分别是前去探路的二雄山兄弟,中间一个一个老者,宽大的灰色道袍罩在清瘦的身体上,须发皆白,五绺胡须随着微风飘然脑后,两手插拢,雪白的拂尘随身垂落。
文言一众人尚未走近,便见老者微微笑着,嘴唇未动,声音便飘了过来:“故人一向可好!”
“啊呀!原来是无为子大师,文言有礼了!”说完便推金山倒玉柱,眼看要行大礼,早就被无为子上前两步,轻轻托起,嘴里说道:“老哥哥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呀,岂不是折杀为兄了?不可!不可!”
“大师与我师父兄弟相称,我自然视您为长辈,见礼乃是应当应份的,大师何必总记挂从前。”原来当年文言初出江湖,年少英雄,一腔热血,在江南一个山谷里,拼着自己受重伤,救下了被番僧围攻的无为子。后来还是师父赶到,彻底解了围,将那三个武功超一流的番僧赶跑,后来无为子因感激文言舍身相救,虽然之前与文言师父兄弟相称,但是一再强调各轮各的。
二人多年未见,依然欢喜,看情形询问,才知道是为了给浪子疗伤,在去寻找野狼谷的路上。
无为子沉吟片刻,缓缓而言:“来得不巧,十日前,野狼谷突遇高手夜袭,药王弟子多有损伤,我等看到药王信号,赶过去为时已晚,幸亏你师父冲进火里把药王救出来,此刻药王已经无碍,跟你师父另有急事,只可惜野狼谷一片狼藉,药王多年心血毁之一旦。”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文言第一次听到了师父的确切消息,不免有些激动,一想到浪子的伤势,却又发起愁,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浪子。
无为子看到,微微一笑,摆着手说:“无妨!无妨,你们只需要在这山谷里住下,七八天后,定然可以医治,我还受你师父之托,有好东西交给你。”
文言和众人听了无为子的话,犹如走进云里雾里,太多疑惑无法解开,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听天由命了。于是,众人在两个小道童的引领下,分别住进了茅草屋。每日里几个年少的孩子们,跟着两个道童,带着韩氏兄弟,漫山遍野猎杀野兔山羊,采摘山野熟透了的野果,饮用山间甘甜清冽的泉水,倒也逍遥自在。
文言与无为子借着时间充裕,除了叙旧,还将最近禹王功心得进一步完善,与玲帮主和不愿乱跑的小九在在两姐妹切磋武功。几天下来,众人武功不觉又有进步。只是临到第八天,两个道童面色紧张,谁也没有招呼,只对着师父无为子施礼,待无为子点头,便匆匆而去。
“眼看天红果就要成熟,想必那些宵小之徒定然回来窃取,我们还是去跟前等待,以免耽误浪子伤势,造成无法挽回之事。各位,请随我来吧!”无为子话音刚落,便不等众人回应,自顾自转身就走,大家虽然疑虑甚多,此时也不再多言,相继跟着无为子朝着茅草屋后进发。
沿着一条最近才被踩出来的小路一直走,很快就到了山涯下,悬崖峭壁出有个洞口。无为子此时也不说话,行动迅速,低头率先钻进山洞,文言与众人在后面紧跟,洞里并不黑暗,前方有光,洞顶也有数道光射了进来,洞壁光滑,脚下平坦,无为子行走如飞,朝着前面的光亮处几乎小跑起来。
前面光亮越来越大,想必是接近了洞口,还有几丈的距离就出去了,突然外面响起了两声炮仗爆炸的声音,就听无为子大喝一声:“众位快随我冲出去!”话音一落,脚踩踏雪无痕绝世轻功,转眼就到了洞口。一行人只有文言尚能跟住他,便让大家在后面保护着浪子,慢慢行走,他自己跟过去就行。
出了洞口,果然又是一片天地。洞口下就是悬崖峭壁,旁边一块巨石上拴着绳子,下面足有十几丈深,却犹如被四面悬崖垒砌出来的一座果园,中间一棵高出其他树许多的异样巨树,上面拳头大的果实殷红夺目,都长在顶端,所以众人站在洞口向下看,暗暗称奇。
树下两个道童正在与两个身背怪异兵器,身穿黄色衣衫打斗。无为子的两个徒弟,虽然年龄尚小,但武功自是不弱,与那二人缠斗多时,竟然不落下风。
“河北沧州麒麟刀,双刀合璧鬼难逃!”文言一眼便认出了那两个黄衫人,只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想当年他曾与这夫妻二人交过手,两人的麒麟刀得异人传授,端的厉害,若是单独打斗,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一旦双人联合,威力巨大。
无为子的两个徒弟,明显得到无为子真传,利用轻功互相配合,不给黄衫夫妻抽刀的机会,那麒麟刀长有四尺半,宽有一尺,背在身后,的确打斗起来如若累赘,夫妻二人并非泛泛之辈,几次想配合着把背后的麒麟刀卸下来,只是刚才见两个小道童,便大意了,这时候被逼得急了,不免心生悔意,早知道这样,上来就用麒麟刀,哪有这么麻烦。
眼看不能取胜,两个黄衫人其中的一个,突然飞身跃起,脚蹬手抓,直奔树顶,伸手就要摘那红果。两个道童岂能让她得逞,连环扣逍遥掌,追在身后便要痛下杀手。另一个黄衫人趁机抽出了麒麟刀,追在两道童身后。看来黄衫女子是在舍身成仁,把自己的身体置于两个道童的攻击范围之内,利用他们要保护红果,而给丈夫腾出抽刀的时间。
无为子看到麒麟刀已经出鞘,两个徒弟危险,一声长啸,手挽长绳,一跃而下,五绺胡须飘飘,宽大的道袍也飘了起来,如同神仙下凡。
众人纷纷学着无为子的样子,靠长绳荡到下面,只有文言背起浪子,最后才落了下去。
待到文言扶着浪子来到树下,战斗已然结束。那麒麟刀夫妻也是久闯江湖之人,对付两个孩子尚且吃力,这一下来了这么多高手,斗战之心早就消失,只剩下保命而已。
无为子几句话就问出了缘由,众人听了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来大家的行动,早就被人算准了,可见日后更会凶险。喜的是浪子的伤有救了,原来树上殷红的果子就是解毒良药,极其难得,无为子师徒已经在这座山守护六年之久了。
从麒麟刀夫妻的口中,大家得知一坏消息,待治好浪子的伤势,急忙回转,便又生出许多事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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